“你這怎麼說話的?”
對方冷笑:“怎麼,營銷被拆穿不高興了?”
“你——!”
“爸爸——”
葉棠拉住了皺眉的田軍。她人小,力氣也很小,加上左手還打著石膏只能用右手,她拉住田軍的力道就像一片羽毛碰了碰田軍的手指。
幸好田軍被葉棠這麼一碰,人就回過了神來。
這時候蛋糕店的店長察覺到騷動也帶著店員過來了。店長一面對田軍葉棠父女致歉,一面對偷拍的人解釋說田軍和葉棠不是蛋糕店請來的另類營銷。
在蛋糕店店長的勸說下,那偷拍的人總算刪掉了田軍和葉棠的照片。蛋糕店也給了田軍一大疊優惠券,還送了一隻小熊玩.偶給葉棠。
“爸爸。”
回家路上,被田軍抱著的葉棠忽然道:“田恬能不能去爸爸的店裡給爸爸幫忙?”
“啊?”
田軍腳步一頓。
“爸爸明天就要去店裡了。我一個人在家……有點怕。”
王鳳娟的喪事和喪妻之痛讓田軍頹喪了兩個多月。葉棠的住院費又花掉了田軍不少錢。就算田軍小有積蓄也經不起這麼坐吃山空下去,他重新開店是意料之中。
店裡忙碌,來往的客人也是三教九流又多又雜。田軍沒法總是看著女兒,讓女兒待在家裡是他的第一選擇。
但葉棠並不想待在家裡。一是她不是那種混吃等死的個性,二是剛才的事情讓她意識到父女親情也可以成為一種營銷,甚至成為一個店的特色。
不過葉棠知道自己如果直接和田軍說營銷的事情,哪怕田軍不覺得三歲半的女兒懂營銷奇怪,以田軍正直的性格,他也不會願意靠女兒來營銷自己的館子。
所以葉棠找了個藉口:“田恬就算不出去,那些壞孩子、也會來找田恬。”
感覺到女兒小小的手抓皺了自己的衣服,還帶著微微的顫抖,田軍眼前又浮現出那群小惡棍還有他們父母的醜惡臉嘴。
那些個混小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搶走他女兒的錢,害他女兒餓肚子不說,還為了二十塊錢把他女兒推下三樓,真是一群小畜生小牲口!不,說他們是畜生牲口都貶低了畜生牲口,那些小混蛋根本是沒血沒淚的惡鬼投胎!
女兒出事後,田軍在乎女兒,忙著守在女兒身邊,沒去要什麼“說法”。結果這些小惡棍的父母似乎是看田軍好欺負,非但沒來賠禮道歉,甚至還放話出來說他女兒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樓,讓田軍不要攀咬他們家兒子。
聽李嬸說,這些小惡棍的父母最近四處散播謠言,說是田恬自己恬不知恥地纏著小男孩們要和小男孩們一起玩。小男孩們嫌她個女生嘰嘰喳喳特別煩,不帶她玩,田恬就自己從三樓跳了下去。
別說三歲半的小姑娘想要玩伴兒怎麼就成了“恬不知恥”,女兒生性文靜,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看書聽故事,她哪裡會去糾纏小男孩,要小男孩帶著她一起去玩呢?真是撒謊也不打打草稿。
話雖如此,田軍自己知道女兒文靜,其他人知不知道卻不是他說的算。
他原本的打算是自己去店裡忙,提前在家裡備好吃的喝的,讓女兒待在家裡。現在聽到女兒的擔憂,他這才發覺是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甜甜不用怕,爸爸找李奶奶過來陪你好不好呀?有厲害的李奶奶在,那些小壞蛋都不敢上門的。”
田軍左思右想,也只能想到去拜託李嬸。
他也不是沒考慮過黎暖曦。只是黎暖曦拿爛蘋果拿來給他女兒吃那事兒實在太讓他惡心。他現在不用看見黎暖曦那張臉,只要聽見黎暖曦的.名字也會想起那蘋果核裡蠕動的蛆蟲。
“李奶奶老了,要睡很多覺。再說她好忙的。”
葉棠雖然沒有記憶,但是老年人的作息都差不多。李嬸也是醒得比雞早,天不亮就去買菜給家裡人做飯燉湯。中午吃過飯就開始歇息,歇到下午就摘菜做飯,去接小孫孫放學。
田軍被女兒提醒,想到每次見到李嬸時李嬸都忙得跟陀螺似的,也歇了心思。
找保姆……先不說請保姆太貴,這保姆的人品值不值得相信也是個大問題。找熟人……這突然之間,哪兒又找得到合適的熟人幫忙呢?幼兒園……附近只有一個幼兒園,但這個幼兒園只收四到六歲的幼童。三歲半人家不收。不去這個幼兒園,再遠的幼兒園田軍就得騎電動車半小時才能到了。
這半小時對大人是沒所謂,對孩子來說可就是一路顛簸辛苦。萬一孩子著個涼、摔個跤……
他的蒼蠅館子以前都是開到晚上八點後才關門的。如果把女兒送幼兒園,那就要在四點半以前去接女兒。那之後是把女兒送回家待著,還是直接把女兒接到店裡來呢?
如果是把女兒接回家,那他接完女兒要再去開店嗎?如果開,那他去店裡之後女兒不是還要一個人待在家裡?如果不開,那店裡的常客還會願意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