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眉頭越皺越緊。
“你看起來不太在意。”
蘭迪抬眼,看著布魯斯笑了下,“我要在意什麼?交朋友是好事。”
布魯斯張嘴,閉上,再張大。
“可是你,我以為?”他結巴了,“為什麼?”
“最近我學會把你跟未來的你當成兩個不同的人來看待。”蘭迪告訴他,“正如同先前我所說,未來總是存在變數,你也有可能不會成為我愛的那個男人,那麼,對,我會把你們當兩個不同人來看待,直到軌跡真正吻合的那天。”
布魯斯的表情變得很奇怪,看上去像是鬆了口氣,卻又討厭蘭迪的想法。
蘭迪不想繼續討論這些。她將一半的松餅推向布魯斯。
“吃你的松餅。”蘭迪說,“空腹喝咖啡就是你胃疾的開始。”
下次她就會知道,不要拿約會的事來跟布魯斯開玩笑。
這不好笑。最後他們兩人都沒有笑。
單就蘭迪個人而言,這種感覺有點像喪偶;但她也知道,從布魯斯的角度看,情況會像是不得不定期與長輩決定的婚約物件碰面,以建立且維系婚姻所需的最基本的友誼。
那仍是一次不錯的咖啡館會面。
他們約好下個月要再去一次。
到了第三個月,因為安多佛真的太平靜了,蘭迪又很無聊,習慣了刺激的生活後難以適應漫長的歲月靜好。
她在鎮上新開的武術館找了份兼差。工作內容,武術教練。
平心而論,蘭迪目前不缺錢。
之前處理掉考文垂區的那個小幫派後得手的現金,在買房跟置辦傢俱後,仍剩了些,後來她的飯店前臺工作,工資不高,可小費賺了挺多,平時日用雜貨有阿爾弗雷德派人送來,開源節流下存了點錢。
錢是不缺,但生活太平靜,實在好無聊。
80年代沒什麼娛樂能滿足蘭迪這個未來人,好玩的書都看過了、剩下的都是她不感興趣的,安多佛又真的有夠和平的,以至於蘭迪一看見要新開一間武術館,且徵招教練助手,就撕下廣告單去應徵了。
武術館開在遊戲場旁。館主符合刻板印象,是個亞裔,飄洋過海與一名南方美人結婚,故決定落地生根。
蘭迪走進去,用僅會的兩句上海話事後發現,都是粗口)、跟多虧了明科汗學會的一點馬來語,先博得特別的第一印象。
接著她站到擂臺上。
從應徵教練助手、到成為教練,前後不超過三分鐘。
“像你這樣的人怎麼會待在安多佛?!”館主問。吃驚,緊張,有點焦慮。
“我退休了,決定成為某個富家子弟的保鑣。”蘭迪不完全是)胡說八道。
館主夫妻對看一眼,馬上決定,為了確保蘭迪不輕易跳槽去鄰鎮同樣也是新開的武術館教學,他們願意工資翻倍以留住她。
一週後,蘭迪從街上派發的傳單中發現,自己被包裝成某種神秘的門派遺族,年輕貌美、武術高超。
她拿著傳單,再看著武術館門前、被噱頭吸引來報名的一長列年輕男性,從年齡看來其中有過半都是菲利普斯學院的在校生。
……男人。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