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迪一方面感動,另一方面也挺尷尬的。她連連輕拍布魯斯的肩膀好幾下,布魯斯才如夢中驚醒般鬆手後退。
“你在這裡,”布魯斯重複道,皺起眉。他用雙手抓住蘭迪的雙肩,“不,你不該在這。我得找個方法馬上送你走。”
“啊?”蘭迪問:“送我走?去哪?”
“回哥譚。”布魯斯咕噥,傾身向前、將頭靠向蘭迪的臉,“或至少得是個沒有拉斯的地方。”
一個沒有拉斯的地方,聽起來還挺不錯。
除了蘭迪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靠自己橫越外頭那一大片樹林跟沙漠、抵達最鄰近的機場外。
她記得,從南達帕爾巴特峰前往附近的城市,必會經過沙漠,那回傑森、達米安跟她走了還挺久,至少兩小時。要不是有達米安當地人跟傑森在,蘭迪懷疑自己能否在沙漠中辨清方向。
這時婆婆忽然開口,用聯盟方言講了句蘭迪聽不懂的話。
布魯斯眉頭緊皺,開始上下觀察蘭迪,目光銳利。
“怎麼了?”蘭迪問。
“她說你需要靜養,至少半個月,最好足月。”布魯斯說,握著蘭迪的肩把她翻來翻去,來來回回的檢查,“你到底受了什麼傷,怎麼傷得這麼重?”
他聽起來像是即將原地扒開蘭迪身上的袍子,徒手給蘭迪做一次徹底的檢查……呃。
蘭迪為自己腦海中的畫面臉紅了。她抬手拍開布魯斯。
“別在這裡給我做身體檢查,”她說,“比起我,你看起來才是更糟吧。從剛才見到你我就想問,為什麼你渾身濕透?你看起來脫水了。還有你的手,全都是凍瘡。拉斯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就只是他要求我爬完一座雪山。”布魯斯輕描淡寫地回答道,“而我為了見你,加快完成速度。”
蘭迪定定盯著布魯斯,眼眶發熱,鼻腔酸澀。
“徒手爬雪山?”她問,“就穿你這身?”
“這只是初階的。”布魯斯聲稱。
蘭迪想掐死拉斯。或揍布魯斯。或以上皆是。
“你先喝水我們再說話。”她把布魯斯帶到桌邊,按著他的肩,要求他坐下,回頭問:“婆婆?今晚我能不能,”
蘭迪沒能問完。
不知何時,屋內早就只剩她跟布魯斯。
蘭迪決定將其視為當晚布魯斯被允許留下的暗號;而布魯斯看上去也不像有離開的打算。
她借了小屋的浴室,給布魯斯弄了熱水浴。
就在蘭迪猶豫該不該在熱水中亂加草藥時,布魯斯一把抱起她,拿了三瓶蘭迪不知道那是什麼用途的草藥,讓一個人的熱水浴成了鴛鴦浴。
泡到一半,氣氛正好。
布魯斯卻突然問:“你到底是傷在哪?我沒找到傷口。”
蘭迪無語,朝天轉了圈眼珠。早該料到布魯斯不會是出於情趣帶她來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