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蘭迪就想起另一件事。
“說起來,在未來的某個時刻,我可能借了你的名字狐假虎威了一次。”她說,轉頭望向塔莉亞。
塔莉亞朝她揚起一道眉。
“很好。”
蘭迪鬆了口氣,“太好了,你確實不在乎。”
“為何我會在乎?有資源就是要用,”塔莉亞說,“你狐假虎威,總比你在我沒注意到的時候死在某個犄角旮旯來得好。到那時候,我所能做的也就只有為你複仇。”
蘭迪沉默了會兒,從床上坐起身。
“哇,你們都是複仇使者。我身上是有特殊磁場還是怎麼回事?”她忍不住如此評論道。
塔莉亞哼了一聲,神色總算軟化了些。
“來吃早飯。”塔莉亞說著,停頓一拍,嘴角上揚的弧度顯得格外微妙,“順帶一提,你最好趕緊想想該如何向布魯斯解釋這一切。當我告訴他這訊息時,他臉色白得像他才是那個失血過多的人。”
蘭迪緊張起來。“布魯斯知道了?他也在這?他知道多少?”
塔莉亞並未直接回答蘭迪的問題,而是反問:“他不該知道?”並往蘭迪腹部瞥了眼。
蘭迪猶豫了下,“不,我想他不該知道這件事。”
塔莉亞皺起眉,似乎很懷疑為何蘭迪要瞞著布魯斯、不讓布魯斯知道她會在未來懷孕生産。不過最終她只是說:“好吧,我承諾不會告知布魯斯此事。”
即使塔莉亞覺得,蘭迪在生育後,先經歷正常的失血、跟幾日不太正常的昏迷後,就再無大礙,這很古怪,她也沒有多問。畢竟這是南達帕爾巴特,人們把拉撒路池當溫泉水泡來青春永駐。更奇怪的事都在這裡發生。
而既然塔莉亞沒有解釋為何她的乳母認得蘭迪的臉,蘭迪也不追問。
現在蘭迪只想好好休息會兒,在這個山明水秀、空氣清新、民風純樸得什麼都沒有的地方,不想獲得額外的心理負擔。
假使不論如何結果相同,那不如保持無知吧。
婆婆與其說是聯盟的人,更像是塔莉亞的人。在第四天左右,蘭迪想通了這點。她也想起這大概就是布魯斯來找尋線索,卻被拉斯困住跟誤導的那次。
也就是說,這時期的塔莉亞還未徹底放棄、在不殺死拉斯的前提下、取得聯盟內更高的地位。
但──如果她在這兒,塔莉亞又是怎麼跟布魯斯假裝戀愛、結盟欺騙拉斯和聯盟內其他長老的?難道他們能一直向拉斯隱瞞她的存在嗎?能有這可能?
塔莉亞用了三天時間,才找到機會、甩開所有尾巴,從山上偷溜下來看蘭迪;布魯斯則花了更久時間。
第七天,入夜後,蘭迪跟婆婆正打算關窗鎖門,婆婆散養的小黑貓卻突然對著院子後門哈氣。
蘭迪還未反應過來,婆婆已經從牆上拿下軟劍要對付侵入者。
結果侵入者只是布魯斯;一身濕氣、喘著粗氣,看上去三天三夜沒睡且脫水,被曬傷,臉頰紅潤得不太健康,嘴唇幹燥起皮。
他一進門,別的什麼不顧,就先猛地抱住蘭迪。
“嗯,”蘭迪想說。
“你在這裡。”布魯斯喃喃自語。
一旁,婆婆收起軟劍,用頗不以為然的眼神打量布魯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