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盒被打翻,向樓下落去,盒蓋在空中嘩的開啟,一抹明黃從眾人的眼角划過去,雖然被後面跟來的蘇家掌櫃收起來了,大家還是看清楚了,竟是和烏家一樣的明黃色布匹。
原本不確定的,也確定了,傳聞成真。一時間場中又是一陣議論紛紛。只是連蘇家也無法證明什麼,幾年心血落入他手,旁人又能說什麼,只能說烏家手段更勝一籌。
興盛一時的蘇家,此後怕是要沒落了。
接下來,雖然節奏被打斷,皇商已經確定,該走的程式還要走。
一直到大會結束,烏家毫無疑問的獲得了勝利,成為了皇商,笑到最後的明黃色的燦金錦,也作為樣品,隨後會被快馬送進宮裡,正式定下。
同時,織造局現場和烏家簽訂一批燦金錦的定單,兩個月後交割。
……
接下來幾天,江寧織造業發生了不少變化。
原本是江寧第一布行的烏家,拿下了今年皇商,原本便勢頭極盛,接下來又要繼續擴張,勢必聲勢更強。
至於蘇家,如此大張旗鼓,卻競爭皇商失利,空耗了許多錢財和名聲,露出頹勢,連原本的市場都面臨不少動盪,幸好有些底蘊,一時間還能維持得住。
不過,牆倒眾人推,不少人卻在冷眼旁觀著,如果蘇家接下來真不行了,烏家吃了大頭,他們也不介意咬上一口。
商場如戰場,沒有多少情誼可講。
蘇家內部,最近也亂成一團,二房三房各種搞事,甚至開始和大方劃清界限。
說蘇檀兒名不副實,執意競爭皇商,好大喜功什麼的。甚至不少人直接發話,蘇檀兒的能力不適合執掌蘇家,蘇家需要選出真正的接班人。
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不光是二房三房這麼說,這樣的言論,也開始出現在一些蘇家老人的口中。
二房三房這些年積蓄的力量,算是釋放出來,在蘇伯庸病倒,蘇檀兒失利之時,徹底發難。
這些事,就連蘇老太公,也已經無法壓下。
在人們驚愕的目光中,蘇檀兒不但沒有收縮大房的生意,反而利用研製出來的新織造技術,大肆擴建各地的織坊。
不少人震驚之餘,開始納悶,蘇家沒拿下皇商,新建這麼多織坊幹什麼,沒有訂單,放在那裡豈不白白虧損。
有人說蘇家這是要和烏家徹底槓上了,這麼多織坊不是白建的,聽說蘇家用上了新技術,織造成本更低。
或許蘇家會用低價,衝擊烏家的市場,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誰都別好過。
也有人說,不可能,蘇家私自降價,衝擊的不但是烏家的市場,而是所有布行的市場,說不定會引起公憤。
眾人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蘇檀兒也不理會這些,頂著巨大的壓力,耗費巨資,繼續推進新工坊的建設。
二房三房見此,幸災樂禍之餘,哪裡會陪著大房亂來,紛紛和大房劃清界限,甚至已經開始商議分家的事。
在如此複雜的局面下,眾人眼中忙的焦頭爛額的蘇檀兒,其實過得相當輕鬆。烏家已經上鉤了,接下來就看如何收網,才能獲得最大收益。
大房私下裡針對烏家各種產業的佈局,也已經開始了,廖掌櫃也被派去了東京,紮緊烏家掙脫的口袋。
如此,時間一晃,便是一個月過去。
要說烏家作為江寧第一大布行,還是有些依仗的,比如駱敏之,作為江寧烏家最重要的元老之一,今年四十歲出頭的他,曾經一手將烏家的織工技術推到了巔峰。
這一次拿到皇商,除了在烏啟隆等人的操作巧妙,拿到了蘇家的染布配方,另一個殺手鐧,便是有駱敏之的織工技術。
拿下皇商後,作為烏家最受重用的管事,宮裡下的燦金錦的訂單,全由他在掌控和看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