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溪返回單身公寓時,是凌晨四點。
鍾程早已睡著,躺在沙發上,鼾聲陣陣。
蘇言溪輕手輕腳地爬到床上,頭隱隱作痛,想睡卻睡不著,腦子裡翻江倒海,今晚去周閱月住處得到的資訊量太大,需要好好消化,後續該如何行動,她早已有了一個大概的雛形,今晚過後,這個雛形逐漸豐滿起來。
徐若彤的父親和哥哥可以作為其中一環。
周閱月也很關鍵,需要二次拉攏,得有一個內應配合。
預想中,這個局很大,牽扯到的人物眾多,稍有不慎,就會被識破,導致前功盡棄,必須考慮周全,可該怎麼將這個局組起來,需要一個切入點,昨天她想了一天都沒想好,就在剛才,她想到了一個人——老鄧。
上次紫龍飯店的會面就是老鄧居中撮合,證明他有這方面的經驗和威信,用他做切入點,將眾人拉入局中,不失為一個好選擇。
但老鄧肯定不會聽她的,就算給好處也沒用。
要想撬動老鄧這顆棋,需要使點盤外招。
蘇言溪知道,老鄧這人有個致命弱點:好色。
她知道辛馨就是靠與老鄧「身體接觸」才拿到的嘉賓資源,當辛馨展開「美色攻勢」時,老鄧哪裡消受得住,就算口頭答應了別人,還是臨時改了合同。
這是辛馨的厲害之處,卻也反應出老鄧這人在「色」方面的軟肋。
蘇言溪的腦海中浮現出老鄧肥碩的身體,雙層的下巴和眯起的小眼睛,還有身上的古怪香水味,她記得老鄧曾多次用言語「試探」她,比如要和她一起裸奔之類的,都被她堅定回絕,她知道老鄧是想看看能不能「潛規則」她。
蘇言溪尚未想好具體該怎麼做,或者說,還沒下定決心。
外面下起了雨,淅淅瀝瀝,沙發上的鐘程翻了個身,鼾聲再次傳來,藉著淺薄的天光,能隱約看見鍾程的身影,她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時候,鍾程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尤其睡眠這塊,鍾程在身邊時,她睡得更香更沉。之前要麼靠藥物,要麼靠酒精,被網暴之後,更是整宿整宿地失眠,精神眼看就要崩潰,要是沒有鍾程,她不可能走到今天,看似是她在幫鍾程,實際是鍾程在幫她。
更別提,在太平間門口,鍾程還救了她一命了。
而她對鍾程的情感,也在悄然發生著變化,她很難說清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感,但變化是實實在在發生了的,尤其是在她「死而復生」之後。
她確定,這種情感,絕不僅僅是因為鍾程救了她一命的感恩。
近幾天的鐘程,讓蘇言溪不由想起她死去的前男友,在某些時刻,有種恍惚般的相似,可她說不出相似在哪,明明五官不一樣,身高不一樣,性格也不大相同。
也許是感覺吧。
白天那束紅玫瑰,是她讓鍾程買的,一瞬間的心血來潮。
好在鍾程沒想太多,他大大咧咧的性格,相處起來比較輕鬆。
蘇言溪翻了個身,嘴角莫名地含上了一絲笑意,心態輕鬆下來,漸漸墜入夢鄉。
上午九點,蘇言溪醒來時,鍾程正躺在沙發上看手機,見蘇言溪醒了,鍾程立刻起身:「餓了吧,早飯涼了,我重新去給你買一份。」
「不用了。」蘇言溪睡眼朦朧,這一覺,睡的腦袋發懵,一起身,天旋地轉的,她扶著床穩了一會,才道,「我隨便吃點就行,等會要出門。」
吃飯期間,鍾程先說了他那邊的進展,口罩上的「紅斑」已經找機構鑑定了,初步鑑定結果是化學物質,正是口紅裡含有的,按照蘇言溪的說法,表明她妹妹自殺前塗抹的口紅較為劣質,而且像是臨時塗的,否則不至於沾到口罩上。以及,鍾程已
經去沙河下游、青瀾公園附近張貼了許多告示,懸賞目擊者。
除此之外,鍾程昨晚沒事,再次翻看妹妹的記事本、電腦內的資料、社交媒體賬號上的評論點贊資訊等,發現了疑似「阿秋」的線索,這個阿秋似是一個編劇,但他一番搜尋,從網上沒找到阿秋的任何資料和作品,線索再次中斷。
蘇言溪說她認識幾個影視圈的人,可以幫忙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