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知道不是時候,還來打擾我們。”王朝賦放下點心,拿過茶壺來倒了杯茶,又給王慕詞也倒了一杯,輕聲開口。
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王慕詞自信對王朝賦是瞭解的。王朝賦只有面對大哥時,才會聲音溫和,對王夕歌也比對旁人和氣些,但也並沒有完全掩去那份冰冷。
這冰冷和陌生,似乎是王朝賦的本能,從小就跟著他。
可現在的王朝賦,身上哪裡還有一絲冷氣,就算沒有笑,也能讓人感受到他的暖意。
是因為薛容嗎?
“我們?”王慕詞重複了一遍,不接王朝賦的話,只扭頭看著薛容。“我是來提醒表妹,別忘了我拜託你的事。”
薛容覺得,王慕詞就像拿著一把刀,總是會在她要忘記點兒什麼的時候,到她面前來撕個口子,讓她想起前生的一切。
不過是假戲,自己做的有點兒過了。
薛容在心底說。
“我並沒有忘。”薛容的身上,又不自覺地帶上了冷漠和防範,不止對王慕詞,也對王朝賦。“二表哥別太急了。”
“第一件事,我倒是不算太急,反正是早晚的。”王慕詞用手支著下巴,笑吟吟地看著薛容。“我更著急的,是第二件事。”
“第二件,我還沒有答應二表哥。”薛容答道。
“我會讓你答應的。”王慕詞低聲說,好似自言自語一般。
王朝賦和薛容,卻都聽得清清楚楚。
王朝賦雙眉微蹙,那自帶的冷意,又回到身上。他看了看薛容,又看了看王慕詞。
“二哥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嗎?”
“沒什麼!”王慕詞放下手,舒展了一下,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只是那日在畫舫上,我有件事情請表妹幫忙,表妹還沒幫,我怕她忘了。”
“有什麼事情,二哥可以跟我說,也是一樣的。”王朝賦淡淡地開口。
王慕詞含笑不語。
他特別討厭王朝賦提起薛容來,好像兩個人是一家人的語氣。
就算是王朝賦先喜歡薛容的,又能怎麼樣!
只要薛容一天沒嫁給王朝賦,她就可以重新選擇。
何況,他並沒有瞧出來,薛容對王朝賦,跟對他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王慕詞一進來,翡翠就跟著進來了。
聽著兩位表公子和姑娘的對話,翡翠覺得真是累,她竟好像什麼都沒聽懂,但,她能看懂姑娘的情緒。
方才跟三表公子在一起的時候,姑娘雖先也好似抗拒,可慢慢就變了,連那抗拒,也變成了小情趣。
可現在的姑娘,恨不得拒人於千里之外。
這情緒,肯定不是對著三表公子,而是對著二表公子的。
翡翠可管不了二表公子比三表公子好看、溫柔、和氣,更會討人喜歡,對她來說,只有姑娘喜歡的,才是對的。
可是,姑娘難道不是更喜歡忠義王府的世子嗎?
翡翠仔細地回想了一下,在心裡對自己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