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一聲嗤笑:“那做筆錄,問到我們的關系,你怎麼說?”
“你不走就是我的證人,要是走了……”
“你就是我的共犯。”
江聿把人裹得嚴嚴實實,還癱在地上的江明義看不到那人一根頭發絲,滿眼都是兩人耳鬢廝磨的模樣。
但他此時根本無暇思考兩人的關系,江向錦沾上命案,那江月那幫老東西就只能向江聿倒戈——
倒向瘋子婆娘和瘋子兒子。
還沒來得及質問,那兩人已經走出了房子,細微的咔嗒聲在晦暗客廳裡遊蕩,很快便恢複了寂靜,彷彿從未有人來過。
走出房子,夏榆音冷得搓了搓手。
江聿把他的手捉回來包在自己手心裡,又一併塞進自己衣兜,溫熱的手心和柔軟的羊絨把所有寒風都擋在了外頭。
“你怎麼會在這裡?”
“飯都沒吃完還問呢……見你走得急,怕是有什麼大事,”夏榆音投去一道幽怨的眼神,“果然,要是我沒跟來,就看不到這場好戲了。”
“是我不好。”
江聿接到江向錦被抓的訊息就趕了過來,第一時間把這個好訊息轉告給自己的好父親。
“不怪你,不過那個人……怎麼回事?”察覺到江聿並不想承認他們之間的生物學關系,他換了個措辭。
“肺癌,活不久了。”
雪又紛紛揚揚地落下來,在樹冠上積了薄薄一層,把肩頭也打濕了一小塊。
江聿沉默著不再說話。
夏榆音也沒有再追問。
走到路盡頭,兩人一起聽到了“咕嚕嚕”的聲音。
江聿一下子笑了出來。
“你還敢笑!”夏榆音惱羞成怒,一拳砸在他後背上。
要不是擔心他出事,怎麼會飯也沒吃兩口就追出來。
“不笑了不笑了,我的錯,”某人嘴上說著不笑了,但語氣裡全是止不住的笑意,“我們去吃別的。”
剛才的壞事都已經被拋到九霄雲外,此時此刻,他們的眼裡都只有對方生氣十足而又明亮開懷的面孔,憋不住的笑悠悠地從街這頭傳到街那頭。
“吃什麼?”
“賠我雲吞面,我要蝦餡的。”
“好,哈哈……”
“還笑,還笑!”又一拳砸在背上。
——
身體一陣搖晃,背部正被人輕輕拍打,呼喚從遙遠處傳來,模模糊糊。
“江聿,醒醒。”
“醒醒,回去再睡……要感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