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賴你,看個星星講這麼無聊的笑話。”
“無聊你笑得這麼起勁。”
夏榆音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即使笑了冥王星十分鐘,但十分鐘後他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路邊新開的咖啡店上。街邊櫥窗五彩繽紛的,他的目光一路溜過去,時不時停幾秒鐘東看看西看看,再繼續下一家。
從街頭到街尾的來回,兩人走了一個多小時,路兩邊的商店被夏榆音從外由內看了個遍。以至回到家的時候,整個人被風吹得摸起來冰涼涼的。
一盞瓦數很低的小燈在玄關處常亮著,燈光顏色很奇怪,黃中帶粉,白裡透紅。也是因為太奇怪,兩人一拍即合把它裝在了家門口。
“我先去洗澡,然後——”
燈啪地黑了。
是夏榆音的後背摁滅的。
但此時需要立刻解決的問題不是背部傳來的鈍痛,而是脖子上掐著的、江聿的手。
在關上屋門的時候,江聿就跟在夏榆音身後。他不斷逼近眼前的人,毫無猶豫地伸出手,一把掐住了眼前人的脖子。
夏榆音低頭,看到那雙手青筋凸起,有些充血,手掌緊貼著自己的皮肉,指節幾乎包攏住整個脖頸。
“你怎麼——”
“了”字還沒問完,對方加大了力度,輕微的窒息感讓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慌亂不解之下只能拼命呼吸。江聿俯下身,洶湧的吻隨之落下。
說不出話就算了,這種時候不需要說話。
夏榆音在逼仄的空間裡伸出手,撫摸上對方的後腦勺。頭發是軟的。他在呼吸困難中努力擠出一句話:“怎麼跟小狗一樣……”
聞言,對方終於停了停,低頭靠在他肩膀上,“你今晚,一直在看路邊的店,很少跟我說話也不看我。”江聿聲音沉悶,聽起來非常不爽,“你不要這樣。”
掐著脖子的手鬆開了點,氧氣灌入腦中,讓夏榆音有了思考的餘地。無奈越思考越思緒紛亂,啞口無言。他的手還停在對方後腦勺上,手指埋進發絲裡,熱乎乎的。
“明明你知道……”暫停的吻捲土重來,“那你應該也知道,我也受不了你不看我。”
親得更兇了。
但手上的力道放輕了很多,幾乎變成摩挲。吻從嘴唇移到嘴角,最後到脖子——剛才掐過的地方,輕柔地循著指印的軌跡,星星點點的。
一聲哀嘆過後,夏榆音伸出另一隻手,抱住他的腰,手掌一下一下地哄拍,壓低了聲音附在他耳邊,“我知道,我知道,以後不會不理你了,嗯?”
“嗯。”
“那你放我去洗澡好嗎?”
靠在頸窩裡的腦袋晃了晃,“不放,我跟你去。”
半小時之後,夏榆音後悔不疊,他不該在那種時候被迷惑得心軟,失去判斷能力。
他的耳朵已經被耳堵堵住,聽力霎時下降,本來正常的水流聲瞬間變得轟鳴,更加聽不到別的聲音了。
“……”江聿的嘴開開合合,但夏榆音根本聽不見,只好努力辨認口型。奈何水霧濃重,朦朧間他只看得見說話人那雙愛意笑意俱濃烈無比的眼睛。
“你說什麼?”
他一下子忘了自己是被故意堵住耳朵的,往前探頭,卻不想剛好被對方扣住頭接了一個深長的吻。
他不再敢發出聲音了,在浴室裡,在臥室裡,都咬著江聿的手指,忍著不發出絲毫聲音。因為他聽不見,感受不到自己的音量。於是幹脆不說。
“說話,寶貝,說話。”
“……”他搖搖頭,手被拉著放在那個惡劣的人的心口處,嘴閉得死緊。
而那個惡劣的人,在浴室裡看著因為被水流劃過而變得更加閃亮的戒指,眯著眼睛笑起來。再之後,他又看著十指緊扣貼在心口處的手,低頭親了親夏榆音的無名指指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