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又故作凜然的說道:“我知閣下就在附近,還請現身說話。”
話音甫落,只聽水波一陣呼嘯動盪,捲起一道巨浪,聲勢不減,巨浪中激射出一道銀光,瞬間落在礁石之上,一陣模糊,化作一個白衣少年,神態自然,長鬢飄逸,而明亮的雙眸中,卻帶著一絲冰冷。傲然的看著黑衣人漠然的說道:“我已在此,道友有何見教。”
黑衣人勉強一笑:“敢問道友高居哪座仙山,今日之事道友權當忘卻,日後定登門酬謝。”
白衣少年一副風雅,卻字句冰寒:“哦,道友所做一切傷天害理之事,難道一句忘卻便能過去嗎?”
黑衣人雙眼已是滿含憤怒:“看道友仙資卓越,日後定是平步青雲,難道真想為一介螻蟻與整個水月境為敵嗎?”
少年衣衫無風自動,長髮飄動,冷漠的說道:“自然不願意,因為我今天就沒想讓你活著離開。”
黑衣人身形一顫,目光中閃現出一絲驚懼,可口中依舊決然說道:“敬酒不吃,受死吧。”
他雙手伸張,手中一束銀光凝聚而出,雙手一揮,一道冰寒的刀影破空而下,籠罩在少年的上空,“冷月刀”,黑衣人一聲厲喝,銀光帶著一陣疾風劃出一道長虹,瞬間出現在少年眼前,少年衣袂飄飛起來,雙眼一道寒光,但仍顯從容之色,只見他大袖一拂,一道巨大雲水旋渦,如同巨龍一般憑空擋在了銀光之上,一陣爆裂的破空之聲,轟然散開。刀光已瞬間破碎消失,黑衣男子雙眼圓睜,嘴角一絲顫抖的說道:“雲水決?你是?”
他看著少年從容的面色,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更加的難看。一咬牙,雙手伸展,身影一陣扭曲,胸膛高高挺起,似乎極為痛苦,整張臉都在扭曲變形,似乎使出平生絕技,他仰面朝向天際,一聲長嘯,口中噴出一團精光,精光漂浮著慢慢漲大起來,發出冰冷的青光,瞬間把整片礁石籠罩在內,散發出陰冷的寒氣。只見黑衣人手型變換不定,伸手一指,低喝一聲:“水月洞天,照。”
那團青光一陣流轉,泛起一片漣漪,接著如幻影般凝聚出漫天刀鋒,暴虐般蜂擁著飛向少年而去,這銀光中滿布的刀鋒,似乎能將整片礁石夷為平地,強大的氣息把海水攪動,一陣風湧激盪。小島上瞬間一片滔天海浪。黑衣人慘白的臉上似乎有些興奮,因為還從沒人在水月洞天中逃出去過,他似乎已看到被刀光撕碎的少年,不禁嘴角一絲冷笑。
青光中的少年,從容的臉上也顯出一絲凝重,因為這青光之詭異,令他的靈力似乎都在凝固,根本無法施展。他不禁凌厲的看向黑衣人,漠然的說道:“水月洞天,可惜你的修為太低了,可你卻不知道,我即使不用靈力,也可以殺掉你。”
只見少年一聲呼嘯,發出獅吼般的叫聲,一陣氣浪帶著一圈氣暈如濤濤海浪向四周擴散而出,似乎夾帶這一道波濤,這道氣息瞬間捲入刀鋒之中,再看所以飛速的刀光一瞬間發出一聲風鳴,嗡嗡作響,並全部凝滯在少年周身咫尺之處,顫抖著,發出凌亂的絲絲寒氣,卻無法再靠近一寸。
少年明亮的雙眼泛起一片水色,身影變得模糊飄逸起來,身形慢慢伸展變長,就在幾息之間,一道龐大的巨蛇虛影出現在了黑衣人眼前,在一道白光中慢慢膨脹,龐大的身軀,白鱗閃耀,青角牛頭,須臾之間就快衝出青光的範圍,虛空中一破碎之聲,所有風刃都寸寸碎裂,連那團精光都在震撼的顫抖不定。整個蛇軀帶著一片水霧,黑壓壓的如一片陰雲騰空而動,巨口高高仰起,一聲震撼的龍吟響徹天際,接著噴出一團雲霧,那精光在雲霧中沒有支撐片刻,便逐漸的暗淡下來,慢慢的縮小著,最後崩裂般顯出幾道裂痕,裂痕鮮紅如血,只見雲霧一陣翻騰,如有了生命般,絲絲縷縷的又吞回巨蛇的口中,而精光也消失不見
此刻的黑衣人,一陣顫抖,張口嘔出一口鮮血,再也無法支撐,慢慢的倒了下去沒有了一絲生機。
地面上,白衣少年負手而立,悵然的看向遠處的竹屋,口中默默的自語道:“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否則她們會會平靜的生活。”
在雲海深處,一座孤島深處,雲霧升騰,隱約中,霞光閃爍,古樹鶴鳴。在一個山間洞府之內,一位老者,拄著一支比他自己還要高的奇異木杖,鬚眉雪白,氣度超然,他正一臉褶皺的眯著雙眼,看著手中一塊破碎的白玉,滿臉的怒火,嘶啞的說道:“有一個弟子隕滅,看來是有人誠心與我仙門過不去了,難道是看我水月境無人了嗎?”
早上,海邊那輪紅日,一如往常的慢慢升起,小漁村又恢復了往常平靜中的歡鬧,女子一如既往的遠遠送漢子走向了海邊,她的面容依舊是那麼的溫婉,充滿溫情。
在一條寬敞的青石官道上,走著一個輕年男子,在稀疏的行人當中慢慢的度著腳步,面色淡然,似乎整個世界都無關的樣子,卻似乎又顯得格外的孤獨與扎眼,可他完全不在意。當他看到一座古老的城門之時,悠然站定,抬眼望著門樓上幾個褪色的大字,口中默默說道:“天水之境,應該就是這裡了。”
青年男子眼中泛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正了正自己的衣裝,快步向城中走去,他似乎急切的想知道,這天水之境是否就是他所要找尋的地方。可剛走到那個長期水汽侵染,進線破舊慘傷的城門口,卻被兩個穿著官兵模樣的人攔了下來:”站住,說你呢,那位公子。”
輕年男子施然站定,回頭儒雅的問道:“官爺是在叫我嗎?”
“自然是你,不然這裡還有別的公子嗎?”一個官兵說道。
青年男子一怔,看向四周,確實再沒有像他一樣的人了,除了幾個商賈,就是漁民模樣,他淡然問道:“不知官爺有何吩咐?”
一個官兵斜眼看著這個少年,並審視著繞著他轉了一圈:“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的,到東州做什麼?據實回答,如有不詳,哼哼,官府查辦。”
“哦?敢問官爺,這進入的每個人都要盤問嗎?”少年依舊淡然問道。
另一個官兵已拿出一本冊子和早已在手的筆,不耐的喝道:“少廢話,快回答,不然就到府衙說個明白。”
少年雙眼微睜,顯出溫怒之色,但還是輕抿嘴角,無奈的回答:“燕男,從青州來。”
“到天水之境做什麼?”官兵逼問道。
“仰慕東州天地,特來遊歷。”少年依舊溫和的回答。
“遊歷?從青州千里之遙,來到東州,就是為了遊歷嗎?我看你是另有目的吧。”一個官兵已握住腰間的佩刀。
“另有目的?在下初來乍到,官爺從何說起?”少年臉色亦變得冷漠。
“哼”官兵一聲冷哼說道:“近來境內屢有傷害婦女,掠奪孩童之事,我看你行色怪異,定是大有嫌疑,如果身上有些憑證的話,就趕緊取出來,不然就送進衙門。”
“是啊,年輕人,趕緊拿出憑證,免受牢獄之災。”另一個官兵迎合的說道。
“憑證,不知兩位官爺要何憑證,如果在下沒有呢?”少年的臉色已是寒如冰霜。
官兵聞言,眉毛冷凝,已慢慢的拔出佩刀,正在這時,一個輕柔的聲音響起:“官爺且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