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夜色,忽然傳來一片震盪,似乎整個青州城都在晃動,這樣的動靜,青州的有心人總會自然的驚醒,同時望向朱雀谷的方向,可漫漫黑夜,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朱雀谷,在一陣激盪過後,變得異常的平靜下來,沒有狂風,也沒有了迷霧,最終,至剩下一個傾長的身影,孤獨的站在那裡,鬢髮飛揚,神色毅然……
翌日,整個青州一片沸騰,因為持續了幾代人的朱雀谷竟在一夜之間迷霧散去,恢復了本來的面目,只有一片黃土,再也沒有了往昔的神秘,可誰也不知道那個神秘的女子是否還會存在,可青州的藥王依然存在,沒有人敢生出其他的想法。
滿香樓裡,鄭乾坤正滿臉驚異的看著對面坐著的少年,似乎從來沒有認識過一樣。而少年卻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一碗接著一碗的喝著手中的酒,完全不在乎鄭乾坤那心痛的眼神。一罈酒,在幾個起落之間便已變成了空心,少年才抹了一把嘴角,看向鄭乾坤,眼中一切都是那麼淡然。
“你是不是有話問我?”燕男說道。
鄭乾坤嘴角一笑:“你要說不用我問,你不想說,我問也沒用,我又打不過你。”
“不過,我倒是比較好奇,才不見數日,你的酒量倒是進益了許多,是誰教你如此飲酒,以後我都不敢請你喝酒了。”鄭乾坤一臉的無奈。
燕男微微一笑,卻是面帶深意:“我在裡面認識了一個女子,她又一種酒叫情人淚,很好喝,比你的千年醉可是強上百倍。”
“你一回來,首先見的就是我,鄭某沒猜錯的話,你是要走了嗎?”鄭乾坤一臉正色的看著燕男。
燕男微微點頭,一口喝掉碗中殘酒:“我的路才剛剛開始,以後還很長。”
“蘇府那邊,你就不打算回去了嗎,我可聽說,有人自從朱雀屏開啟,就一直掛念著你呢。你忍心嗎?”鄭乾坤審視著燕男。
燕男望向窗外,淡淡的說道:“這裡有你就夠了。”
據說,青州藥王蘇府內,在晴天麗日之下,忽然瀰漫起一片雲霧,雲霧中流雲落豔,彩蝶翩飛,直到傍晚才慢慢散去,青州城裡,見到的人都說,藥王依舊會得到神女的庇佑,任誰都不能侵犯,這一下,徹底打消了個別人的不良用心。
蘇園珞,只是靜靜的站在迷霧中,痴痴的望著遠處,可遠處卻什麼都沒有,她的心也在慢慢的變冷,她伸出玉手,指尖飄然落下幾隻美麗的彩蝶,又慢慢的飛去,她的心也跟著飛去……
那個人,那個淡然的臉龐,俊逸的身材,或許再也不會出現了。
……
在茫茫的青州東方,幾乎是煙雲之地,因為那裡除了無邊的水色,就是無數的沼澤與小島,這裡因為與大海臨近,終年煙水瀰漫,充斥著無盡來自水中與陸地的危險,所以,這裡幾乎很少能有人來到此地,然而,就在這樣的土地上,卻孤零零的矗立著一座古城,一座特別的城市。
天近黃昏,東州更是呈現出一片煙水之色。
一個靠近海邊的偏遠小島上,這裡由於水淺,水貨稀少,基本上很少能有人在這裡居住,水面上也只有幾條扁舟隱約出沒。這個時候,正是撒網的時辰,因為海水已慢慢的在退去。
一個綽約的身影正站在水邊,手撫秀髮,溫婉的望著遠處的小船,雙眼充滿著笑意與滿足,在水天一色中,這道身影勾勒出一條誘人的曲線,雖是粗布麻衣,卻顯得格外的溫柔秀麗。
不一會,一條小周慢慢的靠了過來,女人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船上一個粗壯的漢子,麻利的甩下繩索,把小船固定好。痴痴的望著女人,嘴角憨憨的笑起來。女子溫婉的白了他一眼:“傻站著看什麼,還沒看夠嗎?”
漢子粗重的說道:“就是看不夠。”
女子輕輕拉起男人的手說:“走吧,回家吧,飯已經做好了。”
“嗯“男子像個孩子一樣被女子牽著,往遠處的竹樓裡走去。
這裡只是一個小漁村,居住的都是一些平凡的漁民,平時靠的就是下水捕魚為生,日子雖說很清苦,可這些人卻過的很有滋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片零落的竹屋,在夕陽下,顯得格外的平靜和古老。
夜晚,昏黃的燭燈搖曳,竹屋裡只能聽見海潮的呼嘯,漢子早已脫掉上衣,露出寬大的肩膀,一把摟過面前的女人。如今,女人散開長髮,衣衫已被男人輕輕的掀開,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和無邊的春色。漢子輕柔的撫摸著珠圓玉潤的妻子,女子溫存的靠在男子懷裡,無限的春意。
可他們不知道,在竹屋外,一個身影已無聲無息的潛在了窗外,觀望著屋裡的一切,包括這對平凡的夫妻。正當二人一片濃情蜜意,粗壯的漢子身體一沉,慢慢倒在了床上,女子剛要發出驚呼,可嘴已被一隻大手嚴嚴的堵住,還未來得及掙扎,只覺手臂一陣刺痛,便癱軟了下來,周身再也沒有了力氣,甚至連聲音都無法發出,只是驚恐的看著一條黑影慢慢的逼近了自己。
黑影蒙著面巾,可一雙眼睛早已變得痴迷起來。在女子雪白的肌膚上輕輕的撫摸,從柔滑的雙肩慢慢的向下移去,隨著手掌的滑動,女子一陣急促的呼吸,雙眼滿是羞恥和哀怨,可依然改變不了事實,那隻大手已撥開輕薄的衣衫,女子感到一陣悲涼……
幾個時辰之後,一道黑影一閃,從竹屋前消失不見。屋內,女子輕輕的擦掉眼角的淚痕,慢慢的整理著凌亂的衣衫,對著窗前梳理著長髮,雙眼一片空洞和漠然。待她整理完畢,才看向倒在旁邊的丈夫,眼中滿是複雜和痛苦,繼而又變得溫存。
可是,女子不知道。那條黑影離開竹屋後,身影一閃變出現在一座無人小島上,沿著水邊疾馳而行,但速度並不是很快,似乎剛才的香豔場景還歷歷在目,讓他意猶未盡,正思量間,只聽水岸邊一聲巨響,似乎一片巨大的海浪聲,呼嘯而至。黑衣身影身形一滯,剛要看個究竟,忽覺哪裡不對,這是夜裡,正是海潮退去,哪裡會有海浪,他神色立刻變得警覺,手自然的摸向懷裡。
接著一股巨大的海風夾雜著鹹腥的味道,帶著強大的氣息席捲而至,瞬間將黑影捲入其中,罡風強勁,黑影尚未有其他動作,已被勁風捲起,身子一個趔趄被甩向了礁石。黑衣人一聲驚呼,眼看便撞在尖利的礁石之上,情急之下,不知道從懷中掏出什麼物件,在空中急忙一劃,紅光一閃,憑空出現一道模糊的流光屏障裹住了周身,屏障立刻熾烈無比,減緩了勁風的強勁,黑衣人一個空翻,堪堪落在地上,驚恐的看向四周。
只聽一聲空靈般的聲音飄在耳邊:“道友這麼行色匆匆的,是要趕往何處啊。”
黑衣人環顧四圍,除了黑乎乎的水面,並未有任何人影,他的心劇烈的抖動了幾下,故作平靜的喊道:“哪位高人在此,請出來一見,我乃水月境弟子,奉仙門之名外出辦事,還請行個方便,交個朋友如何?”
那個空靈的聲音一聲冷哼:“仙門之名,難道堂堂水月境讓弟子外出,就是做些汙穢擄掠的勾當嗎?”
黑衣人一震,雙眼的驚色瞬間消失,雙手已暗自捏起一個奇怪的手勢,對著黑暗中說道:“閣下到底是什麼人,能對我的行蹤如此瞭解,不過奉勸朋友,仙門之事,自有道理,不要為凡間小事傷了仙家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