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總這是在哪裡多喝了兩杯。”烏蔓笑了,“說醉話呢吧!”
不甚明亮的路燈下,男人冠玉般的俊容上彷彿裂開了一絲縫隙。
是痛苦。
可她卻要親手將這裂縫撕開,撕得更大,讓他流血,讓他更痛。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
痛了,才會及時止損,“烏小姐縱然是清白之身也不值八千萬。”
“兩個月,隨叫隨到。”
烏蔓重複著他最初對她說的那些話,面上笑意流轉,薄情寡性又輕佻,“八千萬我早就花光了,兩個月的隨叫隨到,也過期很久了。”
“至於弄出個孩子來,實屬節外生枝……”
“蔓蔓!”鳳庭屾的語氣頓時沉冷了兩分!
他不能容許她用這種態度提起孩子,因為沒有人比她更愛那個孩子!
只要她能好過一點,她怎麼拿話刺傷他都可以,“都過去了!”
“我們去翡冷翠,我們重新開始!”這不是他第一次卑微地向她祈求了,儘管他並不擅長,可是他願意多嘗試一次,兩次,“蔓蔓,再給我一次機會。”
烏蔓心裡有多疼,臉上的笑意就有多涼薄,無情,“別!”
“鳳總這樣可就無趣了!”她將身上他的風衣脫下,拎在手裡,朝他遞過去,“成年人走腎不走心,再糾纏,多少有點不合適了吧!”
鳳庭屾一雙墨色長眸彷如世界上最深的海溝,縱使裡面早已驚濤駭浪,也不捨得波及她分毫。
就那麼隱忍而剋制地注視著她。
女人臉上兜著無所謂的輕笑,一雙似彎非彎的桃花眼微眯著,眼角眉梢都掛著譏誚。
毫無破綻。
就像從前許多時刻,他看不出她的真心一樣。此時此刻,他也一樣看不出她的偽裝。
正對面,就在感覺自己快要繃不住的前一刻,烏蔓突然轉過了身,走過去將他的風衣放在了旁邊一輛車的車頭上。
“鳳總,衣服還你。”說罷,她從包裡掏出車鑰匙,連餘光都沒再多看他一眼,抬腳朝自己的車走過去。
男人沒再出聲。
她很快啟動車子,從他身邊開了過去。
後視鏡裡,鳳庭屾頎長的身影越來越遠,在她模糊的淚眼中。
這一刻,如果她能預知即將發生的事,她寧可死也不會就這麼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