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大娘對她十分喜愛,她輕撫綏安的頭髮,仍然擔心:“知縣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們這裡叫稻秀縣,糧食年年豐收,交的稅一年比一年多,遇了災卻只有這樣的食物。大娘還是想勸你,趁他沒注意到你們,趕緊離開。”
“不用擔心,大娘,不讓你們吃飽飯,重建好房屋,我是不會走的。”綏安笑,正要道別,又停下來問:“施粥棚的食物尚且如此敷衍,那救災棚呢?你們夜晚都住在哪裡?”
“我和丈夫住在親戚家。”她忍了忍,但忍不住:“你說的救災棚是什麼?”
綏安的笑容僵住,手握緊成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她深吸一口氣,咬著牙,聲音仍然保持著平靜:“救災棚,就是讓災民可以暫時居住的地方。其他災民們可有無家可歸的情況?”
這狗官!
郭大娘尷尬的笑笑,嘆氣道:“有些人家親戚也都…夜晚大概是去橋洞吧。”
她的好友才跟她說今日天氣好,橋洞乾燥,得提前去佔位置。
綏安眼底結冰,嘴角那抹弧度徹底消失。
“郭大娘,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會解決這些事的。”
郭大娘擔憂,綏安與她道別。
明淵搬著錢箱走到被綁著的幾個衙役面前,他半蹲下,慢條斯理地將銅板塞進衙役嘴巴與布團的縫隙,哪怕那個衙役嘴唇開裂,發出痛苦的嗚咽,直至他下巴脫臼,唇角開裂。而那剩餘的銅板則是被倒在幾個衙役身上,他們動彈不得,任由錢幣砸的面板生疼。
“皇城有一虐待人的把戲,稱為紙醉金迷。錢幣粘在罪人身上,再將罪人置於大庭廣眾之下,每個取錢幣的人都會調笑或辱罵罪人。”明淵輕笑,“不過這招常用於道德感強烈的人身上,我看你們也沒這東西,這麼做不像是懲罰,應該說是獎賞吧。”
“明淵,走呀?”綏安遠遠喊著。
明淵小跑過去,綏安探頭好奇,他死死擋住,於是綏安直接問他在做什麼,他只是簡單回答:“處理錢幣。”
在他們身影消失後,一眾災民撲上去搶錢,衙役驚恐的聲音從喉嚨中發出。
“這狗官,定是貪了朝廷的賑災糧款!”
青石地板一路延伸,綏安咬牙,滿腦子都是怎麼拿身份壓人讓知縣放糧。
明淵拉住她走到角落,低聲問:“你帶證明身份的東西了嗎?”
“當…!”綏安一頓,摸向腰間。只有一個裝著掛飾的錦囊,那掛飾雖是皇家物品,但沒有刻印,尋常人認不出。
她小臉一垮,語氣低落下來:“父皇總叫我不要暴露身份,我想著沒用,就沒拿。”
“但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百姓捱餓。”她咬著嘴唇,心裡正後悔,忽的眼睛一亮,猛地抓住明淵的手:“附近應該有錢莊!我們可以去取錢買些糧食被褥發給災民!”
再等幾天,父皇把侍衛派來,她就可以用身份壓人了!
她風風火火,就要出發,明淵嘆氣,拿出一個鑲金令牌,正面刻著“御前”字樣。“我只帶了這個。”
綏安拿來一看,驚喜道:“這夠了!唬唬知縣應該沒問題!”
順著郭大娘說的方向走,到了衙門,綏安直接跨過門檻,緊接著就被守門人推搡出來。
“去去去!哪來的黃毛小兒!這不是你們可以玩的地方,去去去,出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