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沉:“她再也不是我的徒弟。榮沉轉身而去,那般決絕。”
倏地,狂雷巨響,天空劈開深紫色的驚雷,幾個小仙娥嚇得癱在地上。雨水沖刷著地上殘留的鮮血,那壇桃花酒碎裂在地上,酒水和雨水混雜開,漫起淡淡的酒味燻氣。彷彿昭示著方才的一幕並未發生。
山洞裡
你(嗓音含了一聲哭腔):“你壓到我的傷口了,好痛……”花擇舟(端詳片刻):“你這師父,倒是下手狠辣,不偏不倚,直中心口。”
你(瞧他瞟向你的胸口,臉色漲紅,胡亂打向他):“你,你還有心情開我玩笑!我都快痛死了。”花擇舟(正經起來,眸色沉沉地看向你):“若不是你當真無心,這次你恐怕真要死在榮沉劍下了。”
你聞言,沉默了,手顫著摸向自己的心口。空空的,除了不斷地滲出血來,它正肉眼可見地快速癒合著。忘了說,你是一隻樹妖,你們樹妖一族,心口那裡,是空的。但是樹妖並非全都無心,樹妖的心非常珍貴,一千年才可能出一個擁有心的樹妖。是修煉的極佳之物,一個凡人若是
樹妖的心,可生死人而肉白骨,又食用了一隻樹妖的心,可立刻飛度為仙。
花擇舟:“我就不明白了,你師父對你這麼絕情,你還一直想著他,甚至不惜用你的心去孕育情花助他修煉…羽流青,值嗎?”你(垂眸):“你別說了。事情……事情明明不是這樣的。”
是的,你就是那個,一千年才出一次樹妖的心的樹妖本妖。但這件事鮮為人知,你後來用自己的心養育情花,自己則變成了一個平庸廢物的小樹妖。
花擇舟:“哦,就因為他當年救了你們樹妖一族,你就一頭栽進去了,非要報恩不成?”花擇舟(撇撇嘴)每次你有困難,第一個趕到的人不都是我嗎,你怎麼不回頭看看我…你心裡啊,只有那個榮沉…
你(臉漲的更紅,氣惱地拍他胸口):“胡說,你再胡說……我沒有喜歡師父!”
你感覺越說越亂,花擇舟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握緊你的手,你只好黑著臉扭到邊。
你:“是我認錯人了。之前魔界與仙界那場大戰,殃及樹妖一族,我最後看到是師父擋下魔神的攻擊,然後和他廝殺。再加上他是水神,擁有驅水之力,便………便誤以為是他救了樹妖族。其實在這之前,和魔神打得一直是晏景珩,他用最後的力量保護了樹妖……師父只是接力而已。”
不用花擇舟罵你,你自己都覺得自己蠢死了。自己辛辛苦苦掏出心來養育情花,陪了榮沉幾百年,結果不久前你從司籍殿得知當時的真相。原本情花便要成熟了,你想著榮沉生辰之時送給他。卻不想被扣上了盜取情花的罪名,還生生捱了榮沉兩劍。
花擇舟(眸子宛如濃墨翻滾著,一時堆積著許多複雜的情緒):“那你打算怎麼做?”你:“我這幾天已經打聽到我的恩人在哪兒了。之中,我已經和仙山之主說好了,他就沉睡在人間與仙界交接的仙山恩人甦醒正好需要情花。而本來想今天和師父告別以後離開天界去仙山的,沒想到師父……”
想起這件事,你無奈地嘆口氣。
花擇舟(挑挑眉):“所以你送那個桃花酒,也是為了告別?”你:“對呀,卻巫山的桃花酒,寓意不就是離別嗎?你歪著腦袋,微微不解地看著他,這樣想沒什麼不對。”
花擇舟眸子微微眯起,看起來非常愉悅,他傾下身,稍稍靠近了你些,原本你們兩個捱得就近,這下他的氣息猛地籠罩了你。你懵懂地看了他兩眼,接著毫不客氣地推開他。(衝他扮鬼臉)臭、流、氓!
花擇舟(戲謔笑道,並沒有因為你的拒絕而惱火):“我從第一次見你追到現在,我們認識了也有百年了………你真的……不考慮考慮我?”你
:“我不,我不要和妖成親,我要和神成親。”
花擇舟(雙手枕在耳邊,仰躺在草地上):“你每次都用這個理由拒絕我。”你:“(一本正經)我雖然是一隻妖,但我是一隻有志氣的妖,是不會隨便……嫁給妖的。”
其實是你沒有往這方面想。自從失了心以後,你的情感似乎就投注到了那朵情花身上。除了正常的喜怒哀樂,似乎多餘的情感就不夠用了。你說這種話,倒也並非自視甚高,而是找個藉口搪塞花擇舟,讓他放棄罷了。
花擇舟:“魔神也是神,他若是有天向你求親,你可願意?”你:“(嚇得頓時支稜起來)自然,自然是不行的。”
花擇舟(低笑出聲):“傻丫頭,世上已經沒有魔神了。”
他慢條斯理地給你整好額前凌亂的軟發,你垂眸瞥見他漂亮的下巴,微微上翹的唇角,致命又誘人。
花擇舟:“你的傷好些了嗎?”你(點頭):“好多了。”花擇舟:“那就先睡吧,明天我們再去仙山。”
花擇舟將身上的毛衣脫下披到你的身上,你摸了摸凍得通紅的鼻尖,使勁窩了窩,縮成一團。緊接著被摟進一個有力溫暖的懷抱。你今天太累了,想也不想便依偎在這令人沉迷的懷抱中。
當初,你為了養育情花,失去心後,化成了樹形養傷。花擇舟也是一隻剛化作人形的狼妖,因為被獵戶追殺,渾身是血,受了重傷。狼狽至極地跑到你樹邊,你幫他躲開了獵戶的追捕。這花擇舟便自此賴上你了,天天把娶你掛在嘴邊,口裡沒個正經。你一遍又一遍地拒絕他,他也絲毫不氣餒,每次你有危險,他總是第一個趕到。慢慢的,你也習慣了他的存在。甚至覺得,如果他不在你身邊,你會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