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範賁想要與姚裕明說的時候,那邊沈林卻忽然咳嗽了一聲。
他這一聲咳嗽,將帳內眾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
“大司馬,小心隔牆有耳呀。”
沈林咳嗽著說著,姚裕先是愣了愣,旋即裝作反應過來的樣子:“我的我的,這波酒後失態了。那什麼範尚書,您千萬別往心裡去啊,就當我是在胡說,胡說。”
範賁心裡頭已經得到了答案,又怎麼會因為姚裕這番話改變想法呢?
這不,他就臉上帶笑道:“大司馬怎麼是在胡說呢。他日,我父子二人還望大司馬多多幫助扶持才是。”
說著,範賁起身對著姚裕一彎腰,又敬給了姚裕一杯酒。
中軍帳外,連濬放下了偷偷掀開的帳簾子,回頭來衝著自己領來的那幾個俘虜軍官道:“看到了吧,範丞相這樣的人都順應天時,歸了朝廷。更何況你們?你們都是漢人,理應為漢人社稷奔走,怎能為李雄賣命?”
這些軍官都是李雄培養扶持起來的青壯派,內心裡也多是感激李雄。
原本,連濬帶他們來的時候這些人還不服氣,而且都以為這是連濬要處死他們。
於是乎,就一個個表現的慷慨不已。
萬沒想到,連濬非但沒有動手,反而是要用範賁來招降他們。
前面說了,這些人是李雄的心腹。
正因為此,這些人在看到了範賁向姚裕叩拜,卑躬屈膝的一幕時方才震驚連帶著憤恨一塊出現。
這該死的範長生,虧陛下如此信任他,他父子二人竟然揹著陛下投靠了姚裕。
一時間,幾個人都恨不得衝進去宰了範賁。
但顧及到魯弼賀雄王玄策孔驍等猛將都在營中,幾個人提起來的怒氣又強行的壓了下去。
這不,軍官們深吸了一口氣,相互對視交流了一下意見,都決定先按著不表,與連濬虛與委蛇。
“將·軍所言極是,只是我等都是川人,家中老小都在成都。我們若是此時投靠了大司馬的話,萬一李雄對我等家人下手怎麼辦?”
連濬唉了一聲:“無妨,大司馬知道你們難處,也不要你們現在就投靠。這樣,你們回去之後,等待範丞相的命令,擇機下手就是。做得好,我保證你們都有將·軍之位做。各個封為列侯。”
這些年輕的軍官哎呀一聲,都擺出來一副很高興的模樣。
看到這一幕,連濬內心一聲冷笑過後,領著這些軍官又去了。
···
中軍帳內,繼續吃喝,範賁徹底放開了,甚至於,開始向姚裕透露出城中各地佈防以及軍械糧草的情況。
在他看來,反正自己父子已經投靠了姚裕,早些送上這些情報也沒有什麼不妥。
這不麼,姚裕聽著範賁的話內心還很是開心與震驚。
開心的是,這範賁沒啥腦子,這麼輕易就相信了自己。
震驚的是,江州城中的軍械糧草竟然這麼多。
幸虧自己選擇了離間計而不是強攻。不然的話,自己這六萬部眾就是死磕江州城也不一定能拿得下來。
畢竟江州城的準備太充足了。那李雄顯然是打定了注意,要在江州,把自己攔在川蜀之外。
可惜,可惜啊。
有范家父子這顆釘子,這一次,李雄不會如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