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切入血肉的瞬間,他聽見某種類似撕裂濕麻布的聲音,於是手腕一轉,將刀刃略微偏了幾度,斜斜地切下。
“唔——啊——”
金屬的冷意比痛覺更早抵達神經。右臂驟然失重,彷彿有人抽走了所有骨骼。
六轉舞藏還沒來得及痛撥出聲,只感覺身前一鬆,潑墨般的鮮血便飛濺了一地。
這……熟悉的感覺,一瞬間把他拉回了幾十年前。
同樣的不甘,同樣的恨,卻也同樣的無力……
溫熱的血濺在阿伏兔的睫毛上,把他的左眼視線也暈染成了模糊的赤色。
嘶……
阿伏兔突然勾唇笑了笑,此前他在吉原來不及感受疼痛的左臂在此刻彷彿也觸景生情了。
還挺疼的呢。
風燭殘年的地球人顯然沒有夜兔這般良好的體質,寒風透過門扉掠過裸露的骨茬,那是貫穿骨髓般的劇痛。
“嗬……嗬……”
失去了雙臂的六轉舞藏連維持跪坐的力道都沒有,無力地趴在血窪裡痛苦抽搐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到這血腥的畫面,德川定定退了兩步,發出了扭曲而快意的笑聲。
多像一條毛蟲啊。
一條只能趴在地上蠕動的卑劣的毛蟲。
“鈴蘭等著你呢。”
…………
“砰——”
突然一陣近在咫尺的劇烈響動打斷了這血腥的氛圍。
呼喝聲已經清晰到彷彿到了腳下,萬事屋等人攻進來了。
“嘖。廢物!”德川定定臉上的怒意一閃而過。
“定定公。”
阿伏兔上前幾步拾起地上尚在抽搐的殘肢,遞給這位前將軍大人。
“哼。”德川定定接過手臂,扭頭大步離開:“把他拎著,跟我來,既然要看…就讓他們看個清楚!”
“是。”
神威走上前,彎腰伸手挎住六轉舞藏的腰部,像拎破麻袋一樣把人從地上拎了起來,淅淅瀝瀝的血順著斷臂處淌了一地。
神威眯著眼,“哎呀,阿伏兔你這是做什麼呢?”
來到地球做好人好事上癮了?
“不,骨灰級遊戲愛好者是不會放過任何結局的,你這小孩不懂。”阿伏兔丟了染血的短刀,隨手又拎起那根權杖。
神威晃了晃神智不清的老頭,鬥笠下湛藍的眼睛卻緊緊盯著阿伏兔被鮮血浸染的左眼,“這血可沒我想象中的多呢。”
他舔了舔唇角,倒是比想象中要豔。
“當然瞞不過團長你啦。”阿伏兔摸摸六轉舞藏的右肩,又點了幾下穴位。
不幫著止血,這老頭怕是等不到走到萬事屋面前,就要因失血過多而咽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