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力度之大,阿伏兔耳邊瞬間只剩下了無邊無際的轟鳴聲。
“啊——”
小孩的尖叫聲中帶著哭腔,幾乎破了音。
他避開倒下的油桶,手裡攥著的壓縮餅幹被捏的粉碎。擔憂地看了眼抵著油桶看上去意識昏沉的男人。
男人身後赤紅色的眼睛此刻變得更清晰了,隱在黑暗中的野獸終於露出了半張真面目。
小孩突然睜大眼睛,臉上的鱗片彷彿感知到最原始的恐懼而紛紛豎起。
一樣的披風,一樣的服飾,他們是一夥的,他們是一夥的。
小孩身體抖如糠篩。
這些殺人魔反常的施捨或許只是一個陷阱,陷阱!
巨大的恐懼反而滋生了一股莫名的力氣,他連連尖叫後退,扔下壓縮餅幹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
阿伏兔一時不察被這巨力撞得頭暈目眩,舌尖在牙關的磕碰中一痛,鹹腥的熱意瞬間彌漫在口腔。
他用極短的時間恢複了意識。
白日裡令人血脈噴張的戰意並未徹底散去,在此刻又被激了出來。順著蓄力的左臂往後狠狠擊去。
來人輕巧側身避過。
一縷橘粉色的發絲兀得從身後垂落在阿伏兔的右肩。讓他呼吸一滯。
果然。
不是在醫療艙睡覺嗎?
這臭小子搞什麼名堂。
阿伏兔收了力道,悶悶地嚥下了口中的血腥味。
“團長,你幹什……”
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氣勢猛然從後心逼近,身體的本能瞬間取代了理智,把阿伏兔未說出口的質問吞了回去。
阿伏兔維持著弓著的脊背,沒有動。
月光不知何時被黑雲遮罩,漆黑的巷子裡連最後一絲光亮都歸於沉寂。
沉默,越是長久的沉默越讓人如墜冰窟。
粗重的低喘,一聲比一聲靠近,一聲比一聲清晰,從右肩移至左頸,噴灑出火熱的氣息。
如果不是那從喉嚨間溢位的如野獸般的嘶吼,或許阿伏兔還會扭頭看看。
但現在,他全身的血液彷彿都被灌注在了心髒,越是死寂的空間,如鼓的心跳聲越是明顯,帶動著太陽穴的脈搏也在抽痛著。
即使身體越來越沉重,夜兔的本能仍在向頭腦叫囂著,
不能回頭,
不能回頭。
回頭的一瞬間,他的喉管會被瞬間撕裂。
這感覺太熟悉了,熟悉到不過是前幾個小時才剛剛經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