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獨特的反差感讓阿伏兔覺得有點異樣。
這麼大人了,怎麼和照顧小孩一樣……
再往下探時,只見向來行事粗獷的男人,悄悄俯身,在新人皮肉完好的臉蛋另一側,落下了一個如蜻蜓點水般的吻。
男人見這吻並未給床上之人帶來疼痛,便加深了力道,從顴骨下側移至那蒼白的唇角,深深地碾了幾下。
這!這!這!
阿伏兔眨巴著眼睛,感覺後腦被人重錘了一記,止不住地發懵。
他看到了什麼?
一瞬間,這雨後清新的夜晚變得異常燥熱起來。阿伏兔屏住呼吸,不知道是否是因撞破熟人隱私而有些羞惱。
神威靠在他耳邊輕聲說:“我看不是表兄弟,更像是……呢。”
這一下靠的實在有點近,神威嘴裡冒出的熱氣烘在他耳朵上,又潮又濕。
一切盡在不言中,神威沒說全,阿伏兔就自動補齊了猜測。
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該站在哪個立場,耳邊嗡嗡的,只能聽得到自己結結巴巴的語句,“額……這個……其實……”
怪不得,那明芪針對神威而來地莫名怒氣也有了極好的解釋。
那神威是早有猜測,有意為之?
阿伏兔摸不準神威的態度,一時之間不免心驚肉跳。
“其實什麼?”神威的話聽不出什麼語氣,彷彿就是單純的疑惑。
昏暗的場景和毫無間隙的距離極易滋生不明不白的情緒。
神威直勾勾盯著阿伏兔的側臉,感覺有一股沖動在胸腔鼓譟卻找不到發洩的創口。
他有點忘了自己把阿伏兔帶來是想得到一個什麼樣的反應。
怎麼?
是想看眼前這人早於他露出嫌惡的臉色,然後他再順理成章地附和嘲笑嗎?
那他或許該感謝下面這倆人……
“你是不是感到很惡心?”神威低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能聽得出來帶著掩藏不住的惡意。
阿伏兔心猛地跳了起來。
果然是故意針對嗎?
可神威根本不像是會關注這些事情的人,神威若是看的不爽只會直接打一頓,何必這麼拐彎抹角地來問……
等下!
好像確實有人被打的很慘,這下子邏輯疑似有點閉環了。
本就是冷血的夜兔,再加上家庭關系畸形的緣故,眼皮底子下發生了這樣的事,神威不爽好像也情有可原。
可打心眼裡,阿伏兔還是不覺得神威會是多管閑事,心胸狹隘的人,即使不喜歡,那也是沒人教導的緣故。
對,沒人教導,一群亂七八糟,人雲亦雲的海盜能說出什麼好話。
阿伏兔定了定心神,“團長,你別生氣……”
“這……我覺得其實沒什麼……人之常情罷了……”
“你……不覺得……”如果阿伏兔回頭看,定能看到神威湛藍的眼睛在夜色下如深淵一般。
阿伏兔:“不覺得!”
神威的手死死地箍著他的腰。
阿伏兔猶豫了一下,“如果你實在看不慣的話,要不我索性下令以後團內不許出現這種……”
阿伏兔只感覺熱,那手像灼熱的烙鐵,隔著兩層單薄的衣服,恍惚間都能讓人聽到“滋——”“滋——”的灼燒感。
他疑心神威是不想聽這些話,聲音便逐漸輕了下去,最後幾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