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威在自己身上東摸摸,西摸摸。突然把手攥成一個拳頭,伸到了阿伏兔的胸前。
阿伏兔藉著燈光仔細看了看,相當白嫩的一隻手,沒見著有什麼淤青。
“這兒。”神威把指縫間扒開,掀起一塊小小破皮。
“……”
阿伏兔哼哼兩聲,要是他再晚來兩分鐘,這傷口怕是已經長好了。
“新人放戰場上歷練一下不是正好,你現在把他打傷了,至少也得躺一週,不然也能跟著殺幾個人?”
好歹是夜兔,上戰場殺幾個人肯定不在話下。
“你今天怎麼這麼多話?”神威眯著眼,見阿伏兔從抽屜下方翻出一管眼熟的紅色試劑,一瞬間變了臉色。
“拿它幹嘛!”
他跳下床,掐住阿伏兔的手腕,表情認真地有點執拗。
阿伏兔被神威捏的生疼,但沒有甩開,“好了,我用不上,就當賣個人情吧。”
“矯情。”神威冷笑一聲。
又沒有缺胳膊少腿,大多都是皮肉傷罷了。
“你向來和新人打都是讓他們一起上的,現在單獨把人拎出來打,打的還是一隊隊長的表弟……”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明芪有什麼不滿呢。”
打人不打臉這一套準則對神威沒用,他偏偏最愛打的就是臉。
一橋喜喜就是最好的前例。
文嶼那張清秀的小臉也算是面目全非了。
好在是夜兔,恢複起來也快。
這事整得,得虧夜兔都是慕強的,放別的組織指不定鬧出什麼事。
見神威神色略有緩和,阿伏兔大著膽子把他的手扒拉下來,“畢竟是表弟,給個面子吧,團長。”
夜兔這個種族還能有如此相互扶持的親緣關系,真是珍稀物種裡的珍稀物種。
“表弟?”
神威收回了手,背在腦後,漂亮的臉蛋上掛起幾分玩味的笑容。
他突然沉默了片刻,複又俯下身,灼熱的呼吸幾乎全噴灑在阿伏兔臉上。
人與人之間還是要保持適度的安全距離,這顯然有點超越了界限,阿伏兔心猛地顫了兩下,妄圖扭頭躲避,卻被神威一把攥住了衣領。
“帶著你的東西,跟我來。”
…………
阿伏兔不知道神威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只是看這方向,倒是往文嶼住的那幢樓去的。
倆人沒有進門,反而是伏在了房頂之上,就像在天守閣裡偷窺一樣。
在自己的地盤怎麼行事還如此鬼祟。
阿伏兔有些不解,“團長……”
“噓——”神威伸手作噤聲狀。
屋內的兩人並未休息,想也是,身上七零八落的,受傷第一晚總是很難熬的。
文嶼的呼吸聲有點沉重。
那些破裂的內髒和皮肉沒什麼好提的,要不了多久就能恢複,骨折還是需要外人幫著接一下,免得一夜過去,把手臂和腿長歪了。
明芪正在幫著擺弄著他的手臂,左臂橫在胸前,沉得像是焊了塊生鐵。
隨著繃帶的包裹,那□□脆利落折斷的骨頭突然抽痛起來,彷彿發癢的面板下,斷裂的骨茬正在生長出荊棘。
明芪皺著眉不敢使勁:“很疼嗎?”
文嶼抿著嘴只是搖頭,把本應該從喉間溢位的悶哼嚥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