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姨,我和我爸是明天中午的飛機,下午就到了……你要來接我們嗎?好啊好啊……這邊沒什麼好玩的,東西也不好吃……”
開車從革朗出來歐陽瑞禾就給安靜姨打了電話,打完他挑釁地看向母親,她的臉色很難看,這讓他的心裡冒出一種報複的快感,報複這個不負責的母親十六年對自己不聞不問。
大約是知道要分離,歐陽萌悅一上車就悶悶不樂,對歐陽瑞禾的挑釁視而不見。
“爸爸,你還會來看我嗎?”她有些委屈,盼了十六年才盼得一家人團圓,她和哥哥的關系還沒變好母親就要求父親他們離開,而且讓他們以後都不要再來。
明明他們是一家人,卻連一家人的團圓都不能擁有。
“會的,爸爸以後一定會來看……嗯……”
“爸!”“歐陽!”
歐陽瑞禾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當他從手機螢幕抬起頭時,車子沖出了欄杆,等他從醫院醒來時,他的父親躺在重症監護室裡昏迷不醒。
腦溢血,錯過了最佳救治時機,準備後事。
歐陽瑞禾從來沒想過父親會倒下,在他印象裡父親是無所不能的,什麼事情都能安排的井井有條。可是現在巨人倒了,他的依靠沒了。
“我已經給你父親安排出院了,一會會有人送我們回西江。”
“你憑什麼……”
“就憑我是他妻子,你是我兒子!”
歐陽瑞禾從來沒見過辭色俱厲的母親,他本就是仗著母親的愧疚胡作非為,現在被母親嚴肅的神情鎮住,一下子就沒了脾氣,事事聽她安排。
回到西江,楊金惠安排小何帶著孩子們回客棧,而她揹著丈夫上了山,進到一個無人居住的木屋。
表面上她只是個客棧老闆,但實際上她是巫蠱師。在醫院的時候她就察覺到丈夫身上少了什麼東西,可她體內的蠱母並沒有在丈夫身上發現蠱蟲。
苗蠱種類頗多,每個蠱師這一生能掌握的蠱術不過是冰山一角,更別提巫蠱禁術。她通宵達旦地翻了諸多典籍,沒有找到類似症狀的蠱。
不過才一天的時間,她丈夫就凹了臉窩。
“金慧你怎麼回這邊了?萌萌呢?她沒有一起回來嗎?咦,這個男的是誰,他的三魂七魄怎麼少了?”
家養的小鬼從外面玩回來就見家裡亮起了屍油燈,一進屋,屋子中間躺了個男人,楊金惠坐在一旁翻東西,聽到他這麼說,她停下翻閱的動作。
“你說什麼?”
“這個人,他的三魂七魄少了一魄。”
鬼本來就是魂魄之體,只有魂魄才能看出魂魄的異樣。
三魂七魄為一體,魂魄不全則形神俱滅。楊金惠知曉其中利害,她仔細想了一番這一路上並未發生什麼怪事,難道是革朗?!他們開車從革朗出來,歐陽突然昏迷,車子失控……
她來不及細究問題到底是出在哪裡,當務之急是趕緊召回丈夫的魂魄。
巫蠱通陰陽,巫蠱之術可召喚魂魄,但不管她怎麼召喚,她都喚不回丈夫的魂魄。
知道這世上有民間協會專門處理這類事件,她立刻聯絡了協會的綜合管理員發布了賞金任務,懸賞重金為丈夫拿回魂魄。
她的任務剛審核發布就被賞金獵人領了去,是一個叫做褚湛的大鬍子青年,他們透過微信約好了見面的時間和地點。
見面那天她早早地等在家中,從下午等到深夜,那個叫做褚湛的賞金獵人都沒有出現。第二天她正在院中喂養蠱蟲的時候來了兩個青年,一身粗布麻衣都沒能遮住他們的氣度風華,他們站在院中,直接將那院中的花色全部比了下去。
“你好,我是褚湛。”
怔愣之時,頭發帶了些自然捲的青年先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