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轉過頭看向車廂尾部:
“我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要帶著這山羊了,還有你兜裡那柄造型怪異的巫毒教祭祀刀,對了,還有那捲軸上的法陣,把這些聯絡到一起就得通了,
讓我猜猜,你要模仿那些巫毒教祭司的所作所為,用獻祭儀式討好高緯度生物,然後祈求它動用力量拯救艾德嘉,或許索蘭國王路易斯·拉法利特一世的痛風病就是以這種方法被治好的。”
康斯坦茨顯得有些驚愕:
“知道嘛,威廉兄,你的理解能力簡直是突破際。
可惜你的雙腿康復了,把時間都浪費在了那些無聊的體育運動和沙龍宴會上面,若是你像之前一樣,塌下心來待在圖書館和實驗室裡,你現在的造詣肯定已經遠遠凌駕於我之上,一個坐輪椅的偉大科學家。”
威廉笑道:“呸!你這是在咒我摔斷腿麼?”
“嘿嘿,開個玩笑,切莫當真。”
這時候,馬車停了下來,坐在前排的車伕道:“少校先生,皇太子殿下,前方就是皇家療養院了。”
康斯坦茨和威廉穿過了層層崗哨,順著樓梯上了療養院主樓的第三層,
因為他倆牽著一頭髒兮兮的山羊,惹來了醫生和護士們疑惑的眼神,礙於康斯坦茨皇太子的身份,這些人也沒敢多問。
來到療養院三層最大一間病房的門口,康斯坦茨看到了一名很眼熟的皇家御醫,便朝他問道:“我妹妹還好吧?有人在裡面陪護麼?”
“裡面有我們的護士長在陪護。
皇太子殿下,很遺憾告訴您個壞訊息,我們皇家御醫團隊剛剛會診完畢,艾德嘉公主殿下的情況相當不妙,彈片距離心臟太近了,外科手術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主治醫師康拉德已經建議陛下提前訂做好棺材。
皇帝陛下顯得相當絕望,據她回到辦公室以後就開始瘋狂酗酒,這會兒已經醉得昏睡過去。
宮廷大元帥諾伊萊大人建議各位皇子皇女都不要去打攪陛下了,讓她好好休息。”
康斯坦茨和威廉對視一眼,二人同時心道:(得抓緊時間了。)
進入病房,康斯坦茨找了個藉口勸護士長離開,然後走到病床旁邊,憐惜地握住妹妹的手。
艾德嘉·米德奈特公主的眼睛緊閉,她的肌膚本就白皙無暇,這會兒因為極度的虛弱呈現出病態的慘白,額頭上佈滿細密的汗珠,似乎正做著噩夢,她的嘴唇有些青紫,受傷部位纏著層層疊疊的繃帶,渾身散發出碘酒藥棉的味道。
“太慘了,我可憐的妹,多麼活潑可愛的姑娘,竟被折磨成這般模樣。”康斯坦茨忍不住落下了淚水。
威廉·艾因富特低著頭道:
“經過密歇施瓦根要塞一戰,我感覺自己變了。
曾經的我,憧憬著亮晶晶的寶石軍功章,希望有一能憑著自己的努力得到重用……現在嘛,我更希望愛我的人和我愛的人都能平平安安地活下來,僅此而已。”
他從一旁的盆裡拿出熱毛巾,以極為溫柔的動作為愛人擦拭汗水。
“正如醫生所,傷情惡化了,她很痛苦。”
一邊著,威廉檢查了艾德嘉胳膊上套著的繃帶和夾板:“還好,骨頭恢復得不錯,肚子上的傷口也癒合了,虧了她身子骨強悍,這傷勢,換作一般人早就死了幾百次了。”
隨後他又檢查了大腿和腳部的傷口,用熱毛巾擦拭掉殘餘的藥物。
“威廉,你這樣觸碰我妹妹的身體……是經過我的母皇陛下允許的?”
“你別誤會,康斯坦茨,我並無任何輕薄之意,只是想盡自己的一份力。
皇帝陛下她欽定我作為艾德嘉的陪護,是有我在她身邊就放心了,我發誓這些都是實話,不信你去問皇家御醫,他們都知道。”
康斯坦茨摘掉眼鏡,揉了揉紅腫的眼睛,努力使自己的情緒樂觀起來:
“恭喜你啊,威廉兄,既然母親她都默許你這個夥子觸碰艾德嘉……
這明你已經成了母皇陛下欽定的女婿了,你子可真他媽的走運!
成鱗國的駙馬爺,成功入贅金湖宮!以後對我妹妹好點兒,若是虧待了她,我可饒不了你。”
威廉苦笑著道:“謝謝你,可我現在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你也看到了,艾德嘉現在的樣子。”
“那我們還等什麼呢?”康斯坦茨·米德奈特從兜裡掏出了祭祀刀和卷軸:
“事不宜遲,現在母皇陛下酒醉未醒,正是我們實施計劃的最好機會,威廉,把門外那頭可憐的山羊拽進來,我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