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你去把那邊的櫃子挪開,屋子中間礙事的傢俱也都清理一下,好像有點兒沉啊,挪得動麼?”
威廉·艾因富特捲起袖子,露出筋肉虯結的上臂:“沒問題,力氣活兒就交給我吧,你只管專心進行儀式。”
康斯坦茨·米德奈特將卷軸平鋪在病房的中央,然後拿出九支牛油蠟燭,均勻地擺放在四周,然後用燧發槍機依次點燃。
“威廉,關掉所有的煤油燈。”
“好嘞!”
很快,病房內的燈光全部熄滅,只剩下蠟燭發出的微弱光芒。
康斯坦茨取下自己佩戴的戒指,放到了法陣中央。
“這是什麼戒指,平時沒見你戴過啊?”威廉問道。
“忘了告訴你了,這玩意兒也是從龍騎士的屍體上扒來的,根據巫毒教古籍記載,這戒指上鑲嵌的乃是外星隕石,可以當做道標使用。”
“道標?那是什麼玩意兒?”
“道標是獻祭儀式的關鍵,比如這戒指上的隕石,這石子來自其他星辰,它能引領四維世界中的生物來到我們的世界,相當於燈塔指引船舶的方向。”
“明白,現在都準備好了?”
“稍等,我要去設定指引符號,得讓那生物明白誰才是需要救治的目標。”
只見康斯坦茨拿出一盒國際象棋,把木質棋子擺放成一個箭頭,指向艾德嘉病床的方向。
然後他取出一本厚厚的筆記,口中唸唸有詞,
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卷軸上的十二芒星法陣發出微弱的藍色光芒,屋內窗戶緊閉,並無空氣流通,二人卻都感受到了一股微風,蠟燭的火焰劇烈地搖曳起來。
威廉緊張地望著四周,右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佩劍的劍柄:“該死,這就像是恐怖故事書中的場景,我現在渾身都是汗。”
唸完了黑巫術咒文,康斯坦茨長出了一口氣,聲道:
“它來了。”
病房的一面牆壁上出現了詭異的身影,看上去就像教堂壁畫中惡魔的樣子,身軀高大,面板佈滿尖刺,頭上長著犄角。
最可怕的是,它的眼睛投射到了窗戶上,瞳孔是橫紋的,就像山羊的眼睛。
威廉·艾因富特驚恐地在胸前劃了個十字,儘管他並不虔誠,卻還是希望藉此尋求心靈上慰藉: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要挑山羊作為祭品了,民間山羊擁有惡魔血脈,果然不假。康斯坦茨,你召喚來的這傢伙到底什麼來頭?看上去可不大好惹啊。”
康斯坦茨攤手錶示:“實話,我不知道這傢伙是何方神聖,我也只算是個黑巫術新手,什麼東西都是一知半解,只知道這儀式是專門用來救饒。”
牆上的陰影似乎沒了耐性,開始緩緩移動,窗戶上的眼睛也是顯得愈加兇狠,威廉恐懼地後退一步:“它會傷害我們麼?”
“不會,我們是安全的,因為它的真身並未到來,這牆上的影子只是高緯度生命在我們三維世界中的分身投影,它的真身是我們這些凡人完全不可理解的,依照書中的法,只要看上一眼就會發瘋。”
“全靠您幫忙了,救救我妹妹,拜託了。”康斯坦茨朝著牆上的影子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
“萬事俱備了,只剩下獻出祭品,威廉,你力氣大,幫我把山羊摁在地上,別讓它亂動。”
威廉·艾因富特拿出一根胡蘿蔔餵給山羊,看著它大嚼特嚼的樣子,用手撫摸著羊角道:“傢伙兒,對不住嘍,這是你的最後一餐。”
罷,威廉突然發力,把山羊牢牢地摁在地上,另一隻手取來手術用的金屬盆用來接羊血。
山羊察覺到了危險,開始瘋狂地掙扎起來,威廉把全身體重壓了上去才把它固定在原地:
“快下手啊,康斯坦茨,想不到這羊的力氣還挺大。”
康斯坦茨·米德奈特用右手攥緊了祭祀刀,左手扒開了山羊喉嚨處的羊毛,深吸了一口氣,可終究還是沒敢下手。
“哎!我可真是沒用!”
他朝著地上啐了一口,搖了搖頭:“我下不去手……我這輩子連只雞都沒殺過,實驗室裡的白鼠和青蛙之類的我也是看別人解剖,威廉兄,還是你來吧。”
罷,他遞出了祭祀刀,威廉一把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