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粗壯的刑訊官戴著皮革面具,圍裙和靴子上已經沾滿了血漬,他伸出粗短有力的手,從木桶中抽出另一件鑄鐵打造的刑具。
“真是條忠犬!都這樣了還不張嘴,好吧,那我就奪走的你的光明!”
冰冷的刑具向著眼珠靠近,“天吶,不要啊!我說!我全都說!把那玩意放回去,好嗎?”囚犯絕望地求饒。
經歷了兩天的嚴刑拷打,這位隸屬於聯軍情報組織的聯絡官已經昏死過去許多次了。
他被閹割,失去了半數的手指腳趾,牙也被拔掉幾顆,就在刑訊者拿出了特製工具,準備摘走他一隻眼球的時候,他終於忍受不住痛楚,交待了他們密謀發動政變刺殺公國王室,並威逼利誘威斯特親王作為傀儡的事實。
真相終告大白,威斯特親王被剝奪公爵的頭銜,被軟禁起來,由內閣和議會暫時代行公爵的權力。
瓦爾斯塔公國面臨亡國之危,當務之急便是要推舉一位新的公爵上臺執政,這位繼任者面臨巨大挑戰,一上任就要面對四國聯軍的大舉進攻。
傀儡政權倒塌,內閣重臣宣稱支援戎裝公主的繼承權,瓦爾斯塔救國軍徹底擺脫了叛軍的身份,他們降下反叛的旗幟,重新向公國效忠,幾天後,救國軍的領袖們被熱情的民眾簇擁著進入米德奈特堡。
由於金湖宮受到傀儡政權的控制,這座宮殿的宴會廳已經許久沒被使用過了,這天,公國內閣高層在此接待了救國軍代表。
“別的都不急,我只想盡快救出我的妻子!”蘭福德伯爵憤然:“她還懷著孕呢!這群狗孃養的叛徒!到底把她藏在了哪裡?”
“在背後操控威斯特親王的聯絡官已經招供,他給出了一份聯軍密探的詳細名單,我們的情報部門逮捕了其中一部分犯人,刑訊官正在不眠不休的審問,但這些人死硬得很,被打到暈厥都不肯交待……”
這時,一位情報部官員推開了門,氣喘吁吁地說:
“諸位大人,有一個被打昏過去的犯人醒了,他交待了一切!說出了他們羈押政治犯的秘密地牢!”
“太好了!派一支近衛軍驃騎兵中隊過去營救!記得叫上那幾位宮廷御醫,讓他們帶上醫療裝置一同出發!諸神保佑!希望陛下沒事!”
蘭福德伯爵、西蒙元帥、達利將軍等人紛紛起身:“我們也去!”
米德奈特堡的中心市場附近有個堆放垃圾的區域,由於政變與內戰造成的混亂,垃圾遲遲得不到清理,衛生狀況變得極為糟糕、滿地都是腐臭變質的蔬菜和肉類,流浪狗到處亂跑。
達利將軍皺了皺眉:(誰能想得到,密探們把政治犯關押在最熱鬧的市場旁邊呢?怪不得警察和憲兵們一直沒有找到。)
眾人繞過垃圾堆,進入一條隱秘的暗巷,人聲驚動了巷子裡的瘟疫大軍,肥胖巨大的老鼠奔湧而出,負責帶路的情報部特工踢開了一堆木箱,露出後面的雜草,拔開雜草之後,鏽跡斑駁的井蓋終於顯露出來,原來這就是地牢的入口。
一位近衛軍騎兵上尉拿出撬棍開啟了井蓋,令人作嘔的氣味從黑暗的井口中噴湧而出,比垃圾場的味道還要糟糕。
儘管如此,眾人絲毫也不介意,心中掛念妻子的蘭福德伯爵顯得最為急切,他身先士卒,頂著臭味第一個爬下梯子,達利將軍等人迅速跟上。
火把照亮了黑暗的地下世界,前進十多米之後又迎來一道鐵門,情報人員拿出工具,只用了一分鐘就把鎖撬開。
門裡就是關押政治犯的牢房,溼漉漉的牆面上掛著常亮的煤油燈,光亮下能看清另一側是一眼望不到邊界的鐵柵欄,走廊上空無一人,顯然看守者得到訊息已經逃跑了。
犯人們聽到聲響瘋狂地敲擊著鐵門邊框,以嘶啞的嗓音嘶吼:
“混蛋!您們想餓死我們麼?快給我們吃的!”
達利·艾因富特將軍認出了其中一位囚犯:“你是……金湖宮御廄大臣鮑德溫男爵?”
狹窄囚室裡的人蓬頭垢面,穿著一身破爛的貴族華服,他把臉貼近欄杆,迅速認出了柵欄外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