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利·艾因富特漸漸安靜下來,淚水,從他那深邃的青色眼眸中留下,滑落到鬍鬚中,他的聲音變得虛弱、疲憊:
“親愛的,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我,經歷過,死亡。獲得了神的恩賜,得以重生,但是……我的身體……有了些許變化。
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算是個什麼東西,或許……我是個可怖的怪物,但是……,但是……,但是我愛你啊,簡寧!我愛你啊!我愛你!你知道嗎?”
他再也壓抑不住自己的情感,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簡寧將他扶起,用手帕擦拭他的眼淚和鼻涕:
“對不起,哥哥……,我不知道你經歷瞭如此的痛苦,我不該任性的,你出發吧,奔赴戰場,贏得榮光,我會等你,然後……”
達利粗暴地打斷了她的話:“親愛的,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我向你傾訴了壓抑已久的話語,我希望得到回應,你是否接受我的愛意?我就要出發了,不知能否活著回來,求求你,答應我吧!”
簡寧·溫斯泰德一言不發,她那雙琥珀色的大眼睛裡噙滿了淚水,她迷茫、無助、無所適從,只想要逃離這裡。
達利拔出佩劍,割斷了自己的一縷棕色頭髮,隨後,他把佩劍遞了出去,期待著自己的愛人能接受這古老的求婚方式。
她終於轉過身來,接過了佩劍,割斷了一縷漂亮的紅色頭髮,將兩人的頭髮交錯地編織在一起,然後把它放在達利的手心裡,扣緊了他的手指。
這是瓦爾斯塔民族的情侶們最為傳統的信物,達利興奮地把這個信物緊緊攥住,他激動得渾身發抖,這是幸福的感覺,從這一刻起,他不再是單身漢了。
“答應我。”她說道:“活著回來。”
說罷,她猛地一跳,越過了水溝,向著道路的方向跑去。
達利收劍入鞘,把信物放入衣兜裡,趕忙跟了上去。
他幫助她上了馬,站在原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
簡寧·溫斯泰德即將進入城門,她轉過頭,最後深情地一瞥,隨後隱沒在人海之中。
達利回到自己的馬車上。
“車伕,出發吧!”
“怎麼去了這麼久?你妹妹她……沒什麼事吧?”普瓦尼問道。
“我們不再是兄妹了。”
“什麼?鬧矛盾了?至於嗎?哎,我得勸勸你……”
“不,她現在是我的未婚妻了。”
“我的天吶!你說什麼?”
望著普瓦尼驚愕的神情,達利喜笑顏開。
此刻,他感覺自己的人生變得完整多了,他變得不再恐慌,不再彷徨,對未來的戰爭充滿了信心。
(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多麼偉大!我以前從未體驗過!)他甜蜜地想著,閉上了眼睛,慵懶地半躺在座位上,享受著郊外的清風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