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的後臺終於將計劃中的所有環節打通了。
首先要有一個非常合適的買家,給出了四千塊錢的超高價錢,要一個正式工的職位。
這對月薪只有四五十塊的朱豔榮來說,簡直是個天文數字。
當然這些錢都不是自己的,事成之後最多能到手二百塊錢。
但這也是個非常可觀的數字了。
控溫室是個簡單有空餘時間的工作,是別人打著燈籠都想進的科室。
白師傅桀驁不馴,難管教,時常不給科室主任面子,鑑於他曾經的功勞和工齡,主任也不能把她怎麼樣。
廠子里人多了,多的是陰私的法子,只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白師傅不受控制,報復了怎麼辦?
所以就需要一個頂罪的人,去承擔白師傅的怒火。哪有比沈月靈更合適的人呢?
於是一張精心為沈月靈設計的大網慢慢鋪開,任沈月靈想破腦袋也想不到,五六個看似毫無關係的人下手,就只為整她。
張大紅看到朱豔榮接不上話,用非常有正義感的神情說。
“沈大工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難道一個職工有很好的敬業精神,也是過錯嗎?你這樣的言語,我真是不敢苟同。”
現在話題都已經扯到如此高大上的一面了嗎?
“張科員,看你這話說的,可真是一點不少的為朱豔榮開脫,不知道還以為你們兩個是同夥呢?但凡是在小車間工作過的人都知道,車間密閉加溼之後,是禁止開啟的。張科員一直在為朱豔榮同志貼好員工的標籤,請問,身為一個老員工她為何在明知道這樣做不對,還要繼續做呢?難道不是明知故犯,動機不純嗎?”
朱豔榮還是無法反駁,但這不妨礙她拍著大腿乾嚎。
“我就是想當一個好員工怎麼這麼難呢?哎呀,我不活了,既然早晚是死,與其被人冤枉死,不如現在自證清白死了算了。”
誰也不想沾上人命官司,朱豔榮這破罐子破摔的行為和威脅,真是讓工會和保衛科的人動搖了。
現在就是理由再充分,如果人一死,他們肯定也要擔上一個逼死人的名聲的。
朱豔榮已經如此難纏了,能生養出她這樣孩子的家庭,肯定也是一樣的不講理。
到時候他們能處理好嗎?
大家都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朱豔榮摺進去了,他們誰都別想好過。
張大紅也開始順著這個思路往下掩護。
“天大的事兒也大不過人命,你們這些人只憑一張嘴,一個模糊的時間觀念,就想給人定罪,是不是太武斷了一點。朱豔榮同志要真是吊死在廠大門口,我看你們午夜夢迴,有沒有一點心虛。”
怎麼越說越玄幻了?
朱豔榮心想我就是隨便說說,你張大紅是不是把自己什麼姿勢上吊都預想好了。
看來疼的不是你自己,果然是塑膠友情。
沈月靈抬腕看了一下時間。
“工會同志,我這裡有物證,你們可以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