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賓用刀尖在地上劃出一道淺淺的線:“你們今天過不來!”
三樓,屋內。
包租公婆二人蹲在窗柩下,相視無言。
“老公,還好我們沒有一時激憤聽了那玄冥二鬼的屁話,不然可能真要誤殺好人了。”
包租公點了點頭:“不入公門,不事王侯,不行達官,不欺良善,不為匪事,不就異族,好大的口氣,好正的幫規,你我二人行江湖數十年,可曾見過這般奇行乖張的幫派。”
包租婆思考了一番,緩緩搖了搖頭:“自古幫派,莫不抱團取暖,圈地自封,哪怕是當年的名門正派,也沒有如此正的氣勢。”
包租公從桌上拿起一瓶酒,抿了一口,語氣感嘆:“江湖歲月催人老,時過境遷,變幻無常,這江湖變化太快,你我夫妻二人,還是莫要再淌這趟渾水了吧。”
兩人相視無言,屋內重歸寂靜。
就在這段時間內,豬籠城寨內又發生了變化。
鱷魚幫與斧頭門在開戰之前,便早早地拉響了召喚同門的訊號,此刻,兩幫人馬便聚集在了豬籠城寨外,劍拔弩張,氣勢洶洶。
何老三瞪著雙眼,看著豬籠城寨內或躺或立的鱷魚幫眾人,許多人已經受了傷,在最裡面還躺著幾個眼看就要不行了的,鮮血將地面都打溼了一大片。
“操!狗日的斧頭門!你們想死是吧!”
“何老三,狗嘴放乾淨點,罵誰呢!”
“罵的就是你們這些吃人飯不幹人事的畜生!”
何老三操著一口濃重的北方口音,唾沫星子噴得三丈遠,衝著不遠處鱷魚幫中的人喝罵道。
向來人畏狗懼的斧頭門眾人何曾受過這等窩囊氣,眼睛一橫,便打算用往常的方式解決這等紛爭。
剛才和阿賓在一起的那人,上氣不接下氣地終於趕了上來,眼見阿賓胳膊上不住地往外滲血,連何老三都沒來得及招呼,又一溜煙跑到了阿賓身旁,一臉緊迫:“怎麼樣?要不要緊?”
轉而又怒不可遏,咬牙切齒道:“誰幹的!兄弟!我去斃了他!”
阿賓笑得人畜無害,全然看不出剛才那威風凜凜的模樣,拍了拍這人的肩旁:“諾,在哪兒躺著呢,去吧。”
此人回頭,看向阿賓指著的方向,地面上正是一具毫無生氣的屍體。
沒好氣地瞪了一眼阿賓,這才轉了話頭,衝著外面的何老三喊道:“三爺,林爺說了,切莫動手,他和幫主馬上就到了。”
何老三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用刀點了點對面,什麼話也沒說,轉身站到了陰涼處,等著白夜的到來。
滬都城外,官道上,一輛轎車正在緩慢行駛。
車內,林立看著白夜,等著白夜的命令。
“莫慌,命令是我下的,怪不到兄弟們的頭上。”
白夜十分淡然,十指交叉擺放在腹部,端坐車內,嘴角含笑:“不僅怪罪不到兄弟們頭上,這次的事情還辦得我很滿意,當重賞!”
“是,白爺。”
林立心中有底了,轉過身去掀開後玻璃上的簾子:“白爺,那江小姐她......”
白夜眼簾低垂,默不作聲。
林立放下了簾子,同樣不再說話。
在其後,一輛車極速跟進,車輪帶起的塵土不住翻滾,像是跟著一條長龍,氣勢如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