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肖開著車,從一排木欄中穿過,停在空地上,有些警惕地看著周圍的環境。
一個穿著牛皮圍裙,手裡提著得刀還在滴血的老漢,站在屠宰房旁邊,頂棚上掛著兩扇牛身。
一個拿著斧子,蹲在一旁剁著骨頭的光頭小夥,斧頭高高舉起重重落下,每次都能濺起一片木屑與血肉。
不同的行為,卻有著相同的表情:
麻木,陰冷,漠視。
“王警官,來這裡幹什麼啊,我怎麼覺得這兩人都不像什麼好人呢?”
潘肖皺著眉頭,有些擔憂地問白夜。
結果一轉頭,卻看見白夜在給另一個彈夾裝彈。
白夜看著潘肖的臉,嘿嘿一笑,當著潘肖的面,將用了一半的彈夾換了下來,然後更換上手中滿滿登登的新彈夾。
“潘律師,我給你看看,什麼叫壞人。”
說著,拉開了車門,將槍背在身後,下了車,向二人走去。
“幹撒的?”
老漢瞅了瞅兩人開的車。
開車的穿的不錯,是個肥羊,能宰。
坐車的......是個......學生?
這是大城市的來旅遊來了?
那這車,也太爛了,不像是大城市的車啊。
不怪老漢,白夜的這張臉的確太具有迷惑性了,任誰都會覺得這樣的一副面孔,就應該長在學生的臉上。
白夜將槍藏在身後,笑眯眯地靠在車門旁,和老漢拉起了家常。
“忙著呢叔,我們過來加個油。”
“加油的?“
老漢耷拉著雙手,右手拿著刀在右腿一側拍了拍,看了看笑眯眯的白夜,又看了看還在駕駛座,神色莫名的潘肖。
“加油能成,三千。”
“三千!你怎麼不去搶!”
潘肖簡直要瘋了,加一箱油三千,果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
自從應了這個官司,就諸事不順。
坐了十個小時的火車,還有三個小時的馬車才能來到這裡,骯髒的畜生,狡詐的車伕,變數的案子,奸猾的警察,再加上現在這個敲詐勒索的老不死,潘肖覺得一切都糟透了。
他就像一隻可憐的兔子,一頭闖進了野獸橫行的原始森林,面對所有踐踏規則的人都瑟瑟發抖,卻連自保都做不到。
現在看到這個老傢伙,一路以來憋的鬱氣噴湧而出,只當這是一個軟弱可欺的老人,終於可以發洩這一腔憤懣。
“你特麼給火箭加油的嗎?油裡是什麼,金子嗎?要那麼多錢,當心你有命掙沒命花!我有錢也不加你這破......”
“咣噹咣噹咣噹......”
正在跳腳的潘肖被一陣聲響吸引,看向老漢的背後,那個原著中腦子不太好使的光頭小夥,拽著一把足有一米長的剁骨刀,面目猙獰地向潘肖的方向衝過來,剛才的響聲,就是鐵刀在地上拖拽碰撞發出的聲音。
老漢笑呵呵地看著潘肖面色驚恐,連滾帶爬地從駕駛室下來,只是看到潘肖沒有逃離,反而是死死靠在那個小白臉的身邊,不由得面色一凝。伸手攔下了憤怒得像頭牛的兒子,緊了緊手裡的刀,向白夜質問道:
“你們到底是啥人,加不加油?”
“油,我們肯定是加的,但是呢,有幾個問題,得跟你這兒瞭解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