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紙畫上沒有她的蹤跡嗎?或許有吧,卻沒有引人注目,只因一切都在編織中。
可今時今日,她只是出去給黎漓送一次機緣,便被徹底察覺。
甄靈玉面對如畫質問,卻搖了搖頭:“當謊言破滅,就需要新的謊言來支撐,可注視他的力量越來越強大,在那些真正的恐怖面前,我自然不值一提。
當然,你沒說到的是,你們也在不停變強,有些超乎想象。李赫種下這株祥瑞後,應該有窺見七品的門檻吧?”
柳如畫沒有回答,便算是預設。
對於圖錄之道,平衡才是關鍵。若說晉升的化,只要他有足夠的實力,就能利用圖錄來鎮壓更恐怖的噩兆,轉而化為自身的力量。
但代價卻很大,就是徹底失去意識,化作圖錄的傀儡。
單純的依靠祥瑞共生,是最為強大的手段。本質上,卻是一次次度過劫難,而享受到的福報。所謂的掌控,是因為在這些看似不可完成的災禍中,他挺了過來,才能真正鎮壓體內最純粹的噩兆。
否則單靠圖錄強制的鎮壓,只是空中樓閣,徒勞無功罷了,甚至還會有壞處。
彷佛知曉柳如畫的心緒所想,無面婢女有些驚訝:“想不到他連這些都對你袒露,看來小姐你根本不需要用那些所謂的手段,就已經是贏家。
放心吧,圖錄不會貪圖蠅頭小利,讓李赫陷入死境。但也不要指望它會多麼善良友善,畢竟,它可是噩兆圖錄。在它身旁一天,就會有數不盡的麻煩,它是囚籠,更是災禍的先知;既是道書,更是鑰匙。”
聽著這似是而非的話語,柳如畫於是繼續加重籌碼:“李赫懷疑過,強大的神瑞,它曾經鎮壓的噩兆,又去了哪裡?即使圖錄受損,可囚籠真的連最後的噩兆都困不住?如此的話,因果牽連下,神瑞根本等不到正常的隕滅。
黎鎮已破滅至此,卻始終沒有救援。所謂墉城來客,似乎也有些光景,真正近些時日來自墉城的人,偌大苦茶嶺連一個都沒有。彷佛這山河郡下一屬地,如與世隔絕的死地,世外災所。
黎天師七品道士,被詭異擊殺,臨死前都無法安頓後事,甚至囑咐秘不發喪不敢報仇。黎振曾說黎印出了問題,許可權消失,不停衰退,如此下去,黎鎮將會成為孤鎮。
從那時,就已經出不去。還是說更早的時候,噩兆就已經凝視此地。”
甄靈玉停下玩世不恭的態度,聲音開始變得冰冷無情:“既然已經察覺,就更該明白自己面對的是何等恐怖,時間不多了。
若李赫親自問我,按照約定,我會告知他一切。”
柳如畫搖了搖頭:“從你抵達苦茶嶺後,被我變作無面婢女,雖然我有所遮掩,可如何瞞得過他。初始以為,只是他不願羞辱你,視你作無物。
如今看來,這才是災禍之兆的感知,避而不見,命中註定。
在抵抗過黎鎮噩兆之後,他會來見你,做個了結。”
甄靈玉冷哼一聲,卻又笑了起來,那張緊緻的麵皮像篩子一樣抖動:“看來他也學乖了,懂得從過往事蹟來找出破綻,我放在屍棺中的手飾和青燈,倒是沒浪費。
這樣也不錯,在接觸過黎鎮噩兆後,他能夠看清更多真實,我便愈發衰弱。
到時候即使我再想構築謊言,恐怕也難以為繼。
不過他就不怕死在焦屍手上嗎,對方被紛爭派來,便是因為他極為剋制紙人,李赫未必能抵擋得住。
倒不如現在來求我,摸摸柔嫩如玉的小手,摟摟人家的輕盈似柳的細腰,說幾句情話,萬一我心軟,就從了他呢?”
柳如畫看了眼無面之相,莫名地一陣笑意:“看來你也不懂男人心呢。”
“李赫這幾日呆在山野江湖三尊焚香祭臺旁,除非噩兆來臨,否則不會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