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赫擁有天外之魂,拋開圖錄等物不談,最大的優勢便是不受噩惑。
這類心魔式的引誘或許對其他道士十分致命,能夠在心間無限激發他們的慾望。然而對李赫卻辦不到,沒能生起一絲波瀾。
唯一的做法便是透過正在蛻變的紙心,來設下陷阱,引誘李赫自己做出決定。
然而他看得很明白,貪念越深,所見實力不過是虛假的欺騙,一時的繁華,終不過走向毀滅。
不過讓他有些感慨的是,身旁畫姬沒有受到影響。
或者從某種程度上說,海城的噩兆無法影響李赫,單純在圖錄內,對方連這種間接的手段都辦不到。
而李赫種在畫姬體內的紙心,是媒介,在影響畫姬的時候,由於其體內早被紙心霸佔,故而蔓延到了李赫本體,這才是畫姬沒有受難的原因。
這大概算是畫姬得到最大的福利,畢竟觀察她過往事蹟和心念,貪慾之念此女可並不顯小,若被侵入或許是另一個煙七。
但這也讓李赫發現一個問題,某些無法直接對他侵蝕的詭異,會透過其控制的屬下,間接對他造成影響。
目前的三毒侵染,還不算嚴重,且畫姬與他的羈絆不是很深。若換了敕封后的如畫與凌瓊,就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或許會嚴重的影響圖錄。
之前如畫失控,李赫就一度陷入危機,最關鍵的是道心動盪,狀態很糟糕。
因此敕封一事,有利有弊,還得更加甚眾。包括紙心控制,紙畫通道,都會給噩兆以可乘之機,不得不重視。
遊魂等人繼續前行,三隊各自擺穩陣型,維持一個平衡的三角,朝祭臺前行。
接下來的路途,倒是沒有發生太大的波折,不過在石陣受到越來越多的破壞後,整個海城中的陰魂明顯更為癲狂。
漫流而出的三色河流,似乎為它們注入了瘋狂的養料,讓這些詭異暴虐起來。
石胖子與封岳陽一同出手,化作一塊被風吹動的石塊,朝前翻滾,即使從水幕望去,也只能看到是一塊頑石在滾動。周邊陰魂只能在石頭表面挖出深痕。
詛咒之息自然是越來越深,不過由域內所有人都共同承擔,還能挺得住。
金銀童那邊,由於之前出手誅殺狄華,耗費了不小的力氣。此刻兩位島主聯手,金銀童維持域,木道人用尖刀開路,朝中央祭臺衝去。
遊魂道人的冤魂圍繞最為穩定,此刻卻也有些撐不住,他詭化的冤魂竟然被生生撕咬成碎片,化成一股煙氣同化成石陣的一員。
見此,他將目光挪至漁福身上:“得出點力了!”
漁島島主也不廢話,手臂慢慢伸長,暗黑色鱗片佈滿軀殼。這鱗片能吸收所有光芒,且極其堅硬,不一會便長在遊魂道人控制的冤魂身上,將其包裹起來。
這麼一來,石陣外咆孝霸道的陰魂和血傀,難以直接破開魂域的防禦,而心智類的侵蝕,除開剛剛三毒那等程度,也繞不開魂域的防衛。
不愧是風滄海界的最強道士,即使庇護最多之人,也是最為穩當的陣容。
畫姬卻不動神色地看了眼李赫,他瞬間明白對方的意思,稍稍開啟紙心連線的通道,獲取她的念頭。
“大人,不要被遊魂的外象所迷惑。他越是這樣大局為重,就說明最終目的不可告人,甚至需要更多的炮灰來犧牲。”
“能夠讓他不惜代價地維護我們,只能說明,我們的命有更好的用處!”
“別看他拿出那麼多寶貝作為獎勵池,實際上根本不會分潤點滴,能讓他故作大方的唯一原因,就是遊魂確定不會有人活著回去拿寶物。”
這話說的有些誅心,是一點都不信任碎星島島主。
李赫卻相信畫姬所言。
什麼人最瞭解你?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
作為盤踞在碎星島十數年的勢力,豔香閣與金錢居合縱連橫,依靠著外來的靠山,勉強生存著。
對於遊魂道人的性格揣摩,遠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這不是畫姬第一次發出如此忌憚的警告,但她還是保持警惕之心。因為兔子要想不被獅子捕獲,就要時刻注意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她與遊魂亦然。
如此珍貴的生命資源,到底會被用在何處呢?
三隊已經靠的極近,只剩百十丈的距離,若是大聲說話,其餘兩隊能夠聽到細節。
祭臺最外圍的石頭臺階,已經鋪在腳下。
幾位島主互相對視,紛紛停下腳步。
氣氛變得詭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