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被打碎的石頭,卻開始抖動起來,隱約間,似乎有一張殘破的臉,以及不完整的眸子,在盯向那風騷的背影。
“你是我的!”
……
李赫手指重重壓下,將紙心飛速翻騰的文字全部遮掩。
不僅僅是此隊道士的心緒,甚至連另一邊的狀態,他也大致的獲取到了。
代價卻是,玲瓏紙心愈發通透,幾乎不受控制。未知的囈語在耳邊迴響,慘白紙頁上鮮紅血液,歪歪扭扭,越看越著迷。
李赫將書頁壓下,暫時中斷了紙心的控制。
這樣的成長,有些超乎尋常。他能察覺到,不詳紙厄的歿源正在急速融合,照此進度,甚至不用星核,就能順利晉升七品道士,獲得新的恐怖噩兆。
然而他可不認為會有天降大餅的事情發生,特別是在這神秘的海城內。
他大致上已經明白了此次的襲擊是什麼。
貪,嗔,痴三毒之慾。
他們這一隊,被激發了貪婪之慾,所有人內心的貪念被無限放大。雖然每個人參加這次奪寶,都有些賭博的意味,然而也是綜合了各類情況,再加上保命前提,才入隊而行。
豈不見每一位八品道士都跟在隊伍後面,時刻保持警惕,又怎麼會突然發瘋,衝向祭臺呢。
別說是六品釣手,就算那裡放著飛昇仙丹,也不是他們能拿的命。
然而理智往往在某種場景下被淹沒,人就會做出離譜的事情。
那條綠色河流穿過,他們便被噩兆侵蝕,受了蠱惑。即使在遊魂道人的域內,也沒能有絲毫阻礙。
心中貪念最深,或者說最絕望的人,煙七,選擇了必死的道路。
即使他有各種法寶及難得的道法,在接近祭臺的瞬間,就被突兀升起的石刺穿透,從其體內長出,不停變大擴充套件,不出三息就被掛在恐怖石刺上,奄奄一息。
若是襲擊是從地面或其餘方位,煙七或許能依靠自身的道法和道寶進行閃躲,可體內滋生如何躲避?
煙七很快便被釣上祭臺,放置在中心處,任憑他在那裡哀嚎,血肉化作綠色膿液,迴歸河流。
貪心終結於念,一切返至源頭。
至於石胖子那隊,倒是還好,只窺見有幾人發起無名嗔怒,卻終究沒有付諸實踐。也有可能是離得太遠的緣故,或者道士本就是冰冷性情,怒氣更容易控制。
金銀童那隊,狄華的所有汙穢思想,全數在紙心上顯露。
最後殘缺又連綿不絕的呼喚,預示著這份詛咒並未完全根除。
或許轉換了某種形式,以更詭異的形式跟隨在他們身後。
也正是狄華的嘶吼,讓李赫覺悟為何紙心有了這般突出的表現。
貪慾,貪慾,正是目前力不能及之事,妄想著不可達的目標,邁入深淵。
李赫雖然離七品已是一步之遙,但卻還差著關鍵的融合。
圖錄所給之兆,星核必定是其中舉足輕重的寶物。雖然沒有細細解釋它是什麼,但依據歷來的預兆,此物對於李赫控制圖錄,以及鎮壓新的噩兆,有關鍵作用。
但海城這股貪念,卻跳過了融合,直接催生紙心。讓李赫獲得一絲僥倖,提前享受到更強大的道法。
能夠窺探人心,掌握各方動態的寶貝,若是能夠擁有,在場之人且不是都為手中棋子?再有就是李赫始終懷疑的島主之間密謀,也能順利獲得情報,豈不妙哉?
哼,放屁!
鬼魅之道,小技耳!
不說他晉升七品之後,紙心能否獲得此逆天的感知。就拿在場的眾人來說,為何唯有受到三毒侵蝕的道士,才會在紙心上顯露想法。
那些島主大人,以及道心堅定的八品道士,都沒有出現在其上。甚至一些初始被誘惑的道士,在經歷理智周旋,以及看到其餘人的慘狀而驚醒,便再也沒有在紙心上留下念頭。
所謂的通天道法,無限制擴增噩兆,只不過是另一種貪念的誘惑罷了。
若李赫沒有認清形勢,想要依靠玲瓏紙心的成長,來奪得所有寶貝,甚至將六品釣手收入囊中。
那迎接他的結局很簡單,古城噩兆侵入,圖錄內平衡打破,成為一個妄圖“以小博大”痴心妄想的瘋子。
可惜,這古城的三毒之象的確險惡,對他卻作用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