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黎漓面色紅潤,剛剛還體力不支,此刻卻有些俏面如春,身子更是不由自主地挪了挪。
那副景象,就連身為女子的她,也難以抵擋。
甚至她感覺到自身香火之息,有了長足的增長。
甄靈玉明明沒有面容,黎漓卻感覺對方若有若無的笑容。
“香火神道,莫求於外,但求己身,得為神明。
可此路得艱辛你也見識到了,不是光靠勇氣或堅持,就能走下去得。
我倒是有個捷徑,繼承道隕之外神的金身,化此道於己,則可省下前面的坎途。
當然也有缺陷,固然外神已滅,可其香火之道是集合了以往的規則,你在同化之中萬一抵擋不住,就會成為一隻不知廉恥,被情慾填滿大腦只懂交配的母豬。還有一點,受香火外神牽連,在天地二階晉升時會有因果來朔,比常人難熬的多。”
甄靈玉用手一翻,冠帽已經化作一枚硃紅咒符,放在手心上。
“密咒歡喜菩薩,不知何日隕於大陰陽畫界,只留下此銅身歡喜冠。
通常來說,我喜歡將繼承此香火者,稱為歡喜咒娘,也是她力量的源泉。
至於要不要用,是你的事情,我從來不強迫別人。”
說罷,將冠咒蓋在黎漓手心,暖暖的,像是小貓在撓掌心,惹人心動。
黎漓沒有收下,卻也沒拒絕,只是問道:“為什麼要給我?嶺地裡有更厲害的香火師。”
甄靈玉搖搖頭:“厲害?我只求合適。
你非要尋根探究,我也可以編一個出來。還是那話,我聽到了你內心的謊言與不甘。
世道本就悲苦,何必壓抑自己內心。你想證明自己,為父報仇,洗刷黎鎮逃跑的恥辱。
你累了,有些事情靠人力做不到,怎麼辦?
我告訴你,那就不做人,歸於噩兆。”
頓了頓,她指向遠方,雖然透過無數房屋,黎漓卻明白她指的是府衙。
“你以為李赫是怎麼強大起來的,很簡單,他與噩兆融合。能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活得好,你需要比噩兆還要恐怖。
只要你接受它,你會慢慢的化作異類,但對於府主大人來說,你將是與他一樣的同類,更是會慢慢接納你。”
黎漓呼吸已經有些急促,她雖然有過猜測,為何李赫能夠突然崛起,神秘無限,竟然是這個原因。也怪不得唯有柳如畫才能得到府主的認可,只因他們是同類人。既然他們能做,自己為何不能做?
她抬了抬眼皮,問出最後的問題:“你到底是誰?為何隱瞞了那麼久,如今現身,不怕功虧一簣嗎?”
甄靈玉已經起身離開,用不含任何感情的話語回答:
“我?無面的婢女罷了,沒有過去,沒有將來,寄存於他人的謊言之中,沒人能記住我。
言假為真,取死之道;述真為假,求活難法。真真假假,才是謊言的真諦。”
“至於為何現身,很簡單。
一個謊言消亡,就需要更多的謊言來彌補。
時間不多了,來與故人告別罷了。
至於成敗,求神不如求己,這是我多年所觀香火道,所得出的結論。”
她抬頭,穿過集市人群,山河祥瑞,望見在山巔泉水,一個男人靜靜地站立在那裡。
他傾聽了一同奮戰之人的願望,看了市井之民的希冀,甚至大地之上無數靈植,祥瑞的聲音。他不是聖人,做不到十全十美,可忠之所屬,盡了一個府主的職責,庇護苦茶生靈,已是全力而為。
當然,這是道法之界,光憑情懷不行,還得有實力。
八品巔峰,三株變異祥瑞,不詳紙厄,圖錄在身。另有紙女、神將在側,王卞、黎漓香火探索,鍾閔、柳兀提供補給。
大勢之兆,熙熙攘攘,利來利往,沒有永恆的朋友與敵人,就算有黑暗中的手在利用他,又如何,互相索取,抱團取暖罷了。
整個苦茶嶺堅若鐵桶,就算是黎鎮噩兆襲擊,也叫他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