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知道身後的大人是誰嗎?瞎了你們的狗眼。”
“不是有甄家商隊嗎,叫甄隱來見我,他來了自然就明白了。”
“什麼?甄隱,甄離離隊未歸,只剩下個叫甄浩的年輕人?好像是有這麼個人,叫他過來也行。”
幾個人高馬大的護衛站在路口,魚龍錦服,佩戴長刀,身上穿著堅實鎧甲並有道符傍身,更關鍵的是腰側懸掛著玄鐵令牌,上面刻著“黎”字。
鎧甲破損不堪,上面沾染著暗紅鮮血,已然乾涸,幾人面色也頗為疲憊,看得出來是經過一番廝殺的。
本說遠遁而來,找到一家嶺地,想要進去避一避,歇息一番,誰知道被攔在嶺外,就是不讓進,說是怕詭異混入,須得檢測。
護衛之首,是個獨眼之人,身上明顯有著濃郁的道息,想必是個道士,此刻面色猙獰,大呼小叫,卻依舊沒有動手,自然不是因為講文明,樹新風。
只因苦茶嶺衙衛一身荊棘鎧甲,各個道符齊全,甚至隱隱結成陣法,前中後三排各自守衛。
前鋒大盾護衛,是磐石符鑄就的厚盾,輕易武兵無法突破,就連普通道符也難以摧毀。
中間長刀小隊,各個聚刀迎敵,刀是用遠近聞名的古鐵製成,上面還塗著幽綠溶液,看起來就危險的很。
但與最後壓陣的小隊相比,都不算什麼。
後排之衛手持短弩,每一根古鐵箭上都綁著厚厚的符咒,就像烈焰符、水沉符這種起碼有幾十張,看得人頭皮發麻。
更關鍵的是,站在中間的幾人,體格強健鷹眼躬身,明顯是神射之輩,拿著幾枚幽黑符咒,死死盯著他們,想必是什麼厲害東西。
“這嶺地衙衛簡直不比各家族私兵差了,莫非是哪家的嫡系公子駐紮?
可也不對啊,如此貧瘠的地方,怎麼會有嫡系人物來此。”
形勢比人強,若是往常,黎家護衛自然是最為霸道,管你哪家的公子小姐,見了他們都得繞著走。
如今黎鎮鉅變,血雨腥風,即使逃出鬼蜮,也多少受了些傷,底蘊耗得差不多,再與這麼一隻裝備精良的衙衛拼上一場,完全沒必要。
何況二小姐說要低調行事,儘量拉攏周邊的勢力,告訴他們黎鎮目前的狀況,一致抗擊噩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此時已經不是他們逞強好勝的時候。
想到這裡,黎家守衛首領聶元清了清嗓子,說道:
“如今黎鎮被噩兆侵蝕,數萬百姓陷入人間鬼蜮,街道上到處都是紙人,剩下的便是死人。
我們護衛著二小姐從黎府殺出,還有四大家族的首領,艱難逃脫。
路上還有紙人追擊,十分險惡,我看它們很快就要來到苦茶了,這片山地根本什麼能抵擋的東西。
待貴人們進嶺內休息一番,給我等補充些裝備道符,到時候可以帶你們逃跑,不然的話……”
周圍民眾越來越多,商賈也圍了上來,自然有認識之人。
“竟然是黎二小姐的侍衛長聶元,我之前在黎鎮見過他,九品道士,祥瑞和噩兆皆為不俗,實力高超。”
“那些侍衛也都是黎府之人,難道黎鎮如今真的被噩兆侵蝕?我的妻兒還在鎮中,如何是好。”
說著,就有人想要返回黎鎮,卻被周邊之人拉住。
“連黎府侍衛都九死一生才逃出來,你回去能幹什麼?送死嗎。”
“後面馬車都是商賈之家,王、史、李、甄四家族為多,連他們也跟隨逃出,黎鎮必定是遭難了。”
聲音漸漸龐雜起來,充滿悲慼與絕望,固然有些人或許沒有牽掛,可畢竟多為黎鎮商隊,連大本營都被拆掉,一時間竟然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一個年輕人走出來,激動地說道:
“甄家商隊!族長甄禮可曾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