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大堂。
作為劉度二十年,辦公和宴飲的地方。今天卻沒見到那個,熟悉的略佝僂著背的身影。
只見原本的零陵郡主薄,高坐在堂上。
而一旁的劉賢手裡捧著個印璽,在邊上來回踱步面露糾結,顯然被什麼事給難住了。
經過昨日與劉度在太守府論證,查漏補缺下,決定刪減一些計劃留至將來。並將目前主要重心,定在修路,與提升農業方面。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劉度畢竟活了大半輩子。能當上一地太守,又怎麼會真是庸人?
遙想年輕那會也是熱血青年,參與過黨錮的好男兒。當然,黨人裡面有沒有他就不清楚了。
劉度看著這個,準備混吃等死的兒子。難得想建功業,做實事,自然要幫扶著。
大手一揮,太守印拿去玩,隨便蓋。
“這就是乾隆的快樂嗎?我體會到了!”
忘記是誰說的了,權利是一味最好的春藥,能使人亢奮,沉淪!正在蓋章的劉賢,默默點了個贊。
“哎,我回憶回憶,以前小說裡都是怎麼改革的!”
抱著太守印璽的劉賢,時而來回踱步,時而低頭呢喃,時而用太守印璽邊砸頭邊呢喃。
雖上有老爹支援,上上有老闆支援。但改革這事,真難……
就拿修路來說,要修路人怎麼來,靠徵發徭役?
漢代徭役制度是兵役和徭役夾雜在一起的。甚至因為封建社會,不怎麼搞基建,唯一最大的土木工程就是皇帝陵,但皇陵基本是交給罪犯的。
所以徭役制度更準確說,就是兵役制度為主。到了一定年齡,全國男子都要服兵役,先在郡縣,然後去京城,最後就是宿邊。
 注:平民通常是這樣的,有錢錢的例外。漢初開始,犯罪都可以透過花錢贖買,更何況免除徭役了。由此可見,靈帝愛財,可能是基因遺傳的鍋。
以上還是治世,更別提現在亂世。
什麼叫亂世呢?百姓流離失所,人口流動不穩定。就算穩定下來了,也是要安排種地,恢復糧食生產是頭等大事。
“郭主薄,咱們零陵各縣,能湊出多少犯人?”
劉賢突然想到,徭役不靠譜,把牢裡的犯人提出來,倒也能應急。一直關著,也浪費糧食,不如物盡其用人盡其力。
“回公子,大約在百人左右。”
零陵主薄姓郭,是跟著劉度幾十年的老人了。這些年,基本都是他幫著處理政務,甚至於說,比劉度還要了解零陵郡的情況。
“只有百人嗎?杯水車薪啊。”
劉賢聞言依舊是緊鎖著眉頭,要找老劉,倒是可以整合四郡包括南郡所有囚犯。估摸著能湊個五六百人。
在現代五六百人修路自然是夠了的,但古代可沒有鋼鐵機器。這點人漫說能不能修,就是能修進度也快不了。
別等到二爺大意失荊州了,怕還沒修通零陵到武陵郡的通道。
“哎,我這不是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沒事瞎提什麼五年計劃十年計劃。”
劉賢懊惱不已,至於說找老劉交代。這事確實有賭的成分,而且賭輸了,顯然不可行。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分手之後的初戀,並稱人生三大不可回收。
其實劉賢之所以提個什麼五年計劃,一方面是當時情況緊急。不這麼說,就得被劉備帶走了。只能顧頭不顧腚,過了一關是一關。
為什麼不想和劉備待一塊,兩個字,約束。
劉賢性格有點像關羽,愛下而輕上。要和劉老闆待一塊,時間不長還好,久了得壓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