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分明是因為這突然闖出的阻礙而感到不耐煩。
可那雙眼的主人在看清關吉羽的臉之後,瞬間變了臉色。
只是很短暫的四目交匯,那馬車便繼續火速前進遠去了。
關吉羽愣了愣,若有所思往馬車的方向看了一會兒,便沒耽擱繼續往城東趕去。
到了城東,項居安和賀蘭闌已經候著了。
本來在項居安身邊規規矩矩的賀蘭闌,一見到關吉羽,立馬舒了一口氣,輕鬆道:“關小妹,好久不見,你可算來了!怎麼你自己先過來,不見江兄弟他們啊?”
他只是無意的一聲招呼,不知為何,關吉羽聽了卻隱隱虛心。
尤其是不敢直視項居安的眼睛,只低著頭很小聲對項居安恭敬道:“見過大將軍。”
項居安雖不和項臨城在京中同住,可他到底是項臨城唯一的兄長。正所謂“長兄如父”,他們兄弟倆的父母早亡,項居安又比項臨城大了十幾歲,他是項臨城唯一的親人了,也是關吉羽身處軍營的頂頭大將軍。這一次關吉羽見到項居安,她竟不如之前那樣坦蕩從容了。
她沒敢回答賀蘭闌為何是她自己先過來的,總覺得在項臨城那裡借住兩日這件事,太過難以啟齒。
至少絕對不能在項居安面前提起。
項居安一定不會允許他的軍營裡有這種兒女情長的事,更何況她兒女情長的物件,是項臨城。
關吉羽隨便糊弄了幾句,勉強應付了過去。
夜幕下三人靜默地等了半個時辰,就看到江纓年帶著折殊和敬存快馬趕來了。
江纓年照例先對項居安一番問候,又和賀蘭闌寒暄了幾句,最後才將目光落在關吉羽身上。
他斂了笑容,什麼也沒說,很快又將目光收回了。
此次出行因有項居安在,就連平日裡最愛閒聊的折殊,也不敢大聲說話了,一眾人裡不管是愛說話的,還是不愛說話的,都規規矩矩地騎著馬跟在項居安身後。
直到出了京城主城內,項居安才一臉嚴肅道:“近日來東部邊境屢屢反映,有不明身份異裝武士頻繁來窺探,我懷疑是我朝東部的真愚國,可能動了不該動的歪心思。”
項居安是很謹慎的人,他帶著眾人一路走到京郊最偏僻的地方,確保安全了才說出這件事。
北部戰事才剛剛平穩,就有其它非友之國蠢蠢欲動了。
這件事發生得突然,卻並非意料之外。賀蘭闌伸了個懶腰,慵懶道:“那大將軍如何打算?”
項居安心裡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便不假思索道:“北部才剛平息不久,煙江長廊得有人守著,吉羽和賀蘭去那邊,陳將軍會再調一些人給你們。”
他繼續道:“東部的事現在還說不準是什麼情況,我要親自去看看,纓年,折殊和敬存,你們三個跟著我去東部。”
才剛分配完去向,江纓年就忍不住道:“為什麼是賀蘭和關吉羽去煙江長廊啊?”
項居安理所當然道:“他們二人從前一同作戰的次數多,更有默契一些,讓他們倆去駐守煙江長廊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可是大將軍,我也和關吉羽一同作戰過啊。”江纓年辯道:“首次出征旱沙渠那一次,您當時是不在,我們一同從南沁出來,這麼多年的默契可不是旁人能比得了的。”
項居安皺眉,目光似劍直逼著江纓年道:“不要動輒就說你們南沁怎麼的,就這麼幾個人,那索性讓你們南沁的都去煙江長廊?那還有幾個人能跟著我?少在這裡跟我廢這麼多話!”
被劈頭蓋臉這麼一頓罵,江纓年只好悻悻閉了嘴。
項居安一向是說一不二的,賀蘭闌只得對著關吉羽道:“那我們就直接去北部吧?關小妹。”
“事情緊急,我們需要即刻快馬加鞭趕往東部檢視情況。”項居安語氣難得這麼緊張,眾人也都意識到了東部的情況,應該並不簡單!
“你們兩個也別耽擱,我們分頭行動,你們到了北部自會有陳將軍安排好一切。”
關吉羽臨走前看了看江纓年,礙於情況緊急,她終是沒再說什麼,調轉了方向和賀蘭闌趕往北部。
“關小妹,稍等片刻。”
才剛走到京北,賀蘭闌便停了下來,頻頻回頭張望。
關吉羽不解道:“怎麼了,賀蘭兄,你還有什麼事嗎?”
正說著,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一個年輕的女子,饒是天黑路暗,關吉羽也能分辨出來,這是一個極為妖嬈的女子。
相貌應該也不差!
“賀蘭公子,你怎麼才來啊?!”那女子被凍得直哆嗦,嘴裡還輕聲輕氣地撒嬌道:“你再不來我就凍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