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膽子極大的姑娘送的,說是叫什麼玉蜀黍,我覺得形狀挺特別的,就留下了,寶玉若是喜歡的話,那就送給你了。”
見寶玉直直的看著,眼珠子都不轉了,柳湘蓮遲疑了一下,將手裡的玉蜀黍遞了過來。
這東西其實不值什麼銀子,雖說玉質還算通透,但是個頭小,雕得東西也怪,送到當鋪的話也就幾兩銀子打發了。
近些日子不斷有人送東西給他,比這個好的多了去了,他其實也不知道怎麼就把它給留下了。
心裡說著不知道為什麼留下,他的腦子裡卻飛快的閃過一雙灼熱的像是要燒著了的眼睛,突然就有些後悔說剛剛的話了。
“那柳二哥可認識那位姑娘,能不能再見到她?我……我對這玉蜀黍挺好奇的,想問問她是從何處得來的?”
知道這東西不是柳湘蓮的物什兒,寶玉很是失望,自然也沒注意到他的異常,又追問道。
“不……不認識,前些日子她幾乎每日都會過來,還會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後來……後來就沒有再來了,約摸著也有七八日沒過來了。”
柳湘蓮收斂了心神,笑著又道。
“那……這東西就還給柳二哥了。”
寶玉其實還想問問那位姑娘的長相,不過見薛蟠一臉打趣兒的樣子,也不好意思繼續追問了。
他如今可是一個大小夥子,這麼追著問人家姑娘的行蹤,怎麼看怎麼有登徒子的嫌疑。
而且想要知道那姑娘的情況也不難,這賞藝院如今可是他的地盤,待會兒找如雲媽媽再去打聽一下就是。
不過他不繼續問,柳湘蓮倒是沒止住。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一邊將玉蜀黍重新掛在腰上,一邊又道:
“聽寶玉的意思像是也認識那姑娘似的,莫不是也多年前見過一次,所以找了她好幾年?”
聽柳湘蓮這麼說,寶玉忽然就覺得,他好像不需要去找如雲媽媽追問那姑娘的行蹤了。
多年前見過一次,找了她好多年?
這橋段他熟啊,別說大明瞭,再加上種花國,他好像也就知道這麼一位,這不就是當初揉著他腦袋把他當小孩子哄得尤三姐麼。
想到這裡,他不由又看了柳湘蓮一眼。
之前還琢磨著賈璉如今走了正路,根本不認識尤三姐,柳湘蓮和尤三姐這一對沒戲了呢,沒想到峰迴路轉了呢。
“寶兄弟這麼看著我是要做什麼?”
柳湘蓮本來就有些不自在,被他這麼一看心裡更是彆扭,臉都有些泛紅。
“是啊,你看湘蓮做什麼?難道還想讓人家給你介紹介紹。”
薛蟠笑著看他一眼,揶揄道。
“蟠表哥,我今年才十一,我懂什麼,還是毛頭小子一個呢。倒是你跟柳二哥,柳二哥都快十八了,蟠表哥也快十六了吧,難道家裡就沒催催成家的事情?”
寶玉知道了玉蜀黍的下落,這會兒也不著急了,笑吟吟的把皮球推了回去。
“好小子,怎麼好好的扯到成家上面了?你都不知道,你姨媽這陣子老跟我念叨,還想來找你多多清淨呢,你又提這事兒。”
薛蟠笑罵一聲,拉著柳湘蓮坐下了。
“是啊,咱們不是說衣袍的事情嗎?怎麼好好的扯到成家上去了?”
柳湘蓮也像是被燙到一樣,火速的轉移了話題。
“這不是話趕話兒嗎?不過蟠表哥,之前姨媽不是將小嫂子給了你嗎?怎麼突然又說要說親的事情了?”
二月從南邊回來之後,也不知道薛姨媽腦補了些什麼東西,居然將一直攬在身邊的香菱給了薛蟠。
也不是什麼通房丫頭,正正經經給了文書的,良妾,所以寶玉稱呼“小嫂子”也沒什麼問題。
“還能因為什麼?這些日子我不是在忙活這些料子和成衣麼,回去的少,你姨媽還以為我在外面有了人,擔心你小嫂子沒攏住我。”
薛蟠將花生米丟進嘴裡,笑嘻嘻的又道:
“她也是想多了,如今咱們家的生意可是一樁接著一樁,別說娶媳婦兒了,我現在連覺都睡不夠,你瞧瞧,我是不是都累瘦了,腰上的肉都少了一圈了。”
寶玉之前沒注意,這會兒打量了一番,也不由點了點頭:“確實瘦了,估摸著得瘦了十來斤。”
不止瘦了還高了,如今的薛蟠較之一般人其實還是胖的,但是卻不像之前那樣胖的五官都擠到一處了。
因著五官清晰了,又長高了些,居然看著有那麼一點兒小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