赦檢舉義忠親王謀逆,蓄養私兵的是賈家的姻親薛家;
趁機作亂提出要平叛的是和賈家交往的南安王府;
親手滅殺了義忠親王的是賈政的大舅哥王子騰。
對了,尤老孃嫁給的那個京官兒,和賈家頗有幾分淵源,更何況還有娶了尤氏的賈珍,娶了秦可卿的賈蓉等等。
這麼多的線索都牽扯到賈家,太上皇和當今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的放過賈家的。
所以眼下來說,寶玉最應該做的並不是繼續科考,而是想辦法將當年的事情查查清楚,才能更好的確定下一步要走的路。
打定了主意,寶玉索性也不繼續躺著,讓襲人和麝月取了衣袍,換了之後,朝著賈赦所在的東院走了過去。
因著下午下過雨的緣故,東院各處都像是被用清水洗過一般,紅是紅綠是綠的,間或有鳥兒清脆的叫聲,整個東院看上去居然有一種“採籬東南下”的意思。
賈赦正穿著家常的衣袍,在後面的小院裡修剪花草,見他前來,明顯有些意外,不過也沒說什麼,帶著他進了書房坐了。
“今兒怎麼有時間過來?不用去家學看書嗎?”
賈赦一邊招呼丫鬟上茶和點心,一邊笑著招呼他道。
“這幾日山夫子有事兒,侄兒回來的就早些,又想著多日沒見過伯父了,正好有時間,就來看看伯父。”
寶玉將茶盞接過來放在桌上,笑嘻嘻的說道。
經過一個多月的奔走,文先生重新出仕的事情也有了眉目,若是沒有什麼大的差錯,最早這個月,最晚下個月,應該就會從賈家家學辭館。
今日出去,也是想著替賈家家學再請一位有經驗有文采的新夫子。
“說的倒也是,自從你去家學讀書之後,倒是真的來我這東院少了很多。”
賈赦的目光閃了閃,滿臉欣慰的說道。
寶玉知道他不相信,不過並不以為意,又就著榮國府近日發生的事情又閒聊了一會兒,眼看著賈赦都有些不耐煩了,才道:
“大伯父之前不是問起敬伯父送給我的玉兔嗎?後來我想了想,那東西的尾巴確實有一塊是黑色的,就在尾巴尖兒上,大概有麥粒大小。”
“你說的是真的?”
賈赦的臉色微變,身子也不由朝著寶玉湊了過來。
“自然是真的?對了伯父,你是怎麼認識那枚玉兔的,我問過祖母了,她說祖父從來沒有過那樣一枚玉兔。”
寶玉挑眉看他,見他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又追問道。
“是……是嗎?或許是大伯父記錯了,是在其他地方見到的也說不定。”
賈赦嘴角扯了扯,露出一抹僵笑。
“原來是這樣啊,大伯父特地問起那玉兔,我還以為大伯父喜歡,悶頭想了好幾天,才想起了那枚玉兔的下落,若是大伯父不喜歡那就算了,那東西……”
寶玉笑了笑,端起桌上的茶水,開始小口小口的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