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神,當真是不愧劍神之名!
“武當派當真是英傑輩出,前有劍神當世,後有雙英揚名,張真人不愧是能羽化登仙的道門大宗師!”方秋山稱讚道。
“雙英?”
道人愣了一愣,出聲道:“什麼雙英?”
兩人見他主動開口說話,不禁互相對視了一眼,唐九兒道:“是武當雙英。”
她怕這道人不清楚詳細始末,又再解釋道:“武當派宋青書和張無忌二人,據說得了張三丰真人留下的提升資質秘法,年紀雖輕,然而功力和老一輩高手不逞多讓,尤其是宋青書,如今已然邁入一流境地,前些時日剛剛擊敗少林寺空聞方丈嫡傳弟子圓妙大師,被稱作年輕一輩第一人,還得了個玉面劍客的雅號。”
“至於張無忌,都說他得了九陽神功的傳承,內功深厚,頗善掌法,江湖人稱太極掌,日後成就也不可限量。”
她語氣裡不乏豔羨之色,雖然唐門亦是傳承久遠的大世家,大門派,但是比之武當派這種傳承還是頗有不如,雖然他們暗器輕功讓江湖中人懼怕不已,但是論及內功真氣,便遠遠比不過了。
年輕一輩的子弟間尚且能不分伯仲,而等到四十歲之後,內力愈發精深,這個差距便會被徹底拉開,六大派的弟子會比唐門弟子強上許多。
“武當雙英……”
子午道人語氣唏噓,其人恰是莫離,他心中很是感慨:
一晃三年,不曾下山的宋師兄已然成了玉面劍客,一直被寒毒困擾的無忌師弟,也成了太極掌。
兩人被以為子午道長接下來會說點什麼和武當雙英的聯絡,殊料眼前的道長,只是沉聲吟道:
“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
聲音和緩富有磁性,在破舊的主殿內迴盪開來,淅瀝瀝的雨聲迎合著,在黑夜中傳出很遠很遠……
唐九兒愣在原地,一股別樣的感覺在心頭升騰而起,彷彿是她小時候曾經喜歡到連睡覺都要抱在一起的娃娃,長大後卻破爛到她連看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物是人非,滄海桑田,莫過如是。
她感受到了時光的沖刷感,感受到了悲涼滄桑和厚重,卻不是因為李煜的詞。
李後主固然寫的一手好詞,感時傷物,悲天憐己,然而旁人說來,卻不免有一種‘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彆扭。
可是在對方口中,非凡沒有半分別扭,還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股往事滄桑、不堪回首的情緒,讓人感同身受。
子午大師到底經歷了什麼?
他身上一定有一個藏的極深的故事!
唐九兒一雙明眸亮了起來,人家都說女子與貓一般,好奇心重,而未出閨閣的女人家猶甚,唐九兒已然徹底被眼前這個自稱‘子午’的道人挑動心絃。
她看向這個背對他們的道人背影,只覺得燭火下,彷彿有一層迷霧將其層層包裹,隱隱約約能看清些許輪廓,卻影影綽綽的難以辨清全貌。
下意識的,她柔聲問出心中困惑道:“大師您道號子午,聽著又認識武當雙英,難不成與武當派有什麼淵源不成?”
方秋山亦是好奇的看著眼前的道人,想要一探其人的身份。
然而子午道人頭也不回,只是低聲應道:“有幸在山上住過一段日子。”
也就住了十數年,看著宋青書和張無忌一點點的長大罷了。
大殿內變的安靜下來,只餘雨聲淅淅瀝瀝。
似是看出了道人不欲多言,兩個年輕人識趣的沒有再問,唐九兒眸子停在道人背影上,小聲自語道:“這定是一個別樣精彩卻結局悲傷的故事。”
“什麼?”
方秋山沒有聽清。
唐九兒臉色微紅,有些羞意的道:“哎呀,沒什麼,我自言自語罷了,你不必管。”
方秋山看著少女宜喜宜嗔的嬌媚容顏,眸子裡是掩蓋不住的傾慕,他正色道:“倘若魔教追殺上來,九兒姑娘你輕功高絕,不必管我,自己逃命去便是了。”
“好端端的,說這晦氣話做什麼?”
唐九兒奇怪的道:“再說這漆黑雨夜,早已然將你我的蹤跡盡數消除,魔教的賊人也無從追趕,而等再往前,尋見了城池,我們可以託人傳遞訊息給朱大帥,也不必自己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