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處已然滲出絲絲血跡。
「我不,知道。」番商面露痛苦,艱難地回答道。
許奕面露凝重,剛想繼續逼問,醉仙樓後臺處走出一人。
「不知這位大人尋在下有何貴幹?」
與許奕眼前的番商同樣的面貌特徵,同樣的打扮,但卻能夠說一口流利的大周官話,且毫無異樣口音。
許奕緩緩收刀確認道:「你是此地東家?」
「正是。」那人拱手行了一記中原禮,隨即繼續說道:「大食商人石可瞻見過大人。」
類似於石可瞻這般長年累月居住在大周的番商,一般都會給
自己起一個漢名,以此表示對天朝上國的崇敬。
對此許奕並不意外。
面色如舊道:「本官來此地捉拿要犯,還望石東家配合。」
石可瞻爽朗笑道:「大人說笑了,大人為在下這醉香樓掃清汙垢,在下感激還來不及呢,又豈會不配合?」
「不知大人要捉拿的要犯姓甚名誰,亦或者有無畫像?在下這就發動所有僕從前去為大人尋找。」
許奕湊上前去,低聲開口說道:「輕舟馮家馮遊方。」
石可瞻聞言微微一頓,隨即開口說道:「原來大人要捉拿的要犯是輕舟馮家的馮遊方馮三公子啊,此人在下確實認識,前段時日馮三公子確實常來在下這醉香樓光顧。」
「不過今日在下著實未見馮三公子前來,許是在下並未注意。」
「還請大人稍待片刻,在下這便派人去問問樓內他人。」
話音落罷。
石可瞻再度拱手行禮,隨即邁步走向那先前被許奕刺傷喉嚨的掌櫃。
大聲以大食語快速地吩咐著什麼。
石可瞻聰明反被聰明誤,許奕固然聽不懂二人口中的大食語,但許奕會看眼神。
自那掌櫃眼神中,許奕已然看出了許多貓膩。
更何況,除此之外,方才石可瞻的眼神與話語也暴露出很多資訊。
明明一個簡簡單單馮遊方便能表明清楚,石可瞻非要自作聰明恨不得將馮遊方的家底全部吐露出來。
是真傻,還是有意向他人傳遞訊息。
呵,歸根結底,番商就是番商,哪怕在大周朝生活再久,也永遠無法學會大周人說話的藝術。
畫虎不成反類犬,說話的藝術這方面,大周人可以毫不客氣地做那番商的祖宗。
不一會兒石可瞻轉身返回,笑道:「在下已經吩咐手下去查詢了,大人枯等也是等,不妨坐下你我共飲一杯?」
許奕笑了笑並未拒絕,只不過臨走下圓臺之際,悄無聲息地朝著趙守與霍成虎使了個眼色。
固然不明白石可瞻為何要陽奉陰違,但這並不妨礙許奕將計就計。
入座之後,石可瞻命人取來一罈上好的葡萄美酒,以水晶杯為盛具,緩緩傾倒。
「來來來,大人還請嚐嚐這上好的葡萄美酒。」石可瞻將一杯葡萄美酒遞到許奕面前客氣道。
許奕端起水晶杯,手法嫻熟地搖晃起來。
一番操作盡顯高貴與優雅,直看得石可瞻與一眾旁觀者目瞪口呆。
「看來大人也是懂酒之人,單單這手法,便讓在下讚歎不已。」石可瞻望著盡顯高貴與優雅的許奕由衷的感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