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上這個,讓你們小組所有人都戴這個口罩,只要在馬克尼地區全天都給我戴著,我懷疑這裡已經不僅僅是災區了,更可能已經變成了疫區。”
高海士拿出一個口罩奇怪的翻看了幾遍:
“陳院長,這口罩以前沒見過,上面都是英文,進口的嗎?”
這年頭華國醫院的口罩全部都是那種白色的,用棉紗布製成,哪見過這種用熔噴無紡布製成的n95口罩。
“這些都是黴國醫院援助的,來,你們幾個跟我學,車上的人也都看著,這種新口罩要這樣戴。”
陳棋才不告訴他們,這是人家加州大學舊金山分校醫學中心友情贊助的,雖然不是那麼自願。
陳棋示範完口罩的戴法後,又從汽車裡搬出幾箱一次性手套來:
“大家記住,過會兒進入災區,所有人不準吃那裡的食物和水,接觸患者必須戴好口罩和手套,如果要接觸疑似傳染病患者的,來我車裡拿一次性防護服,聽見了沒有?”
“聽到了~~~~”
陳棋又像老母雞一樣叮囑了半天,這才帶頭往一個難民營開去。
汽車緩緩開過一個大土坡,土坡下面是一個巨大的盆地,遠處的難民營已經展現在了大家面前。
難民營沒有大家想象中的到處都是帳篷整整齊齊排列著,井然有序。
陳棋所看到的難民營,只能用破破爛爛來形容,絕大多數的災民們都是直接躺在泥土地上。
可能是因為不下雨,也有可能是援助不到位,總之帳篷很少,甚至連遮身的毯子都沒幾塊。
陳棋他們的車隊出現還是引起了很多人注意,當汽車開過營門的時候,馬上就圍上了一群黑人,大人小孩都有。
所有人都用手拍打著汽車,伸著手嘴裡不斷大喊著。
哪怕陳棋聽不懂,看這樣子就知道他們要說什麼,無非就是討要吃的。
陳棋沒敢開窗,看著車窗外那些全身穿得破破爛爛,瘦得皮包骨頭的災民,自己的雙手又開始顫抖起來。
人太多了,一個災民兩個災民可以讓他感到同情,可是當幾百上千個災民湧過來的時候,陳棋覺得自己是不是更像一隻烤乳豬?
拉布罕中尉顯然見慣了這種大場面,微微開啟車窗,對著天空就是啪啪啪打了三槍,把旁邊的災民們都嚇了一大跳。
陳棋有點奇怪:“拉布罕中尉,他們只是平民,用槍不合適吧?”
“嗨,你們這些外國人懂什麼呀,我這是發訊號呢,聽到槍聲,那些狗娘y的當兵的才會過來維持秩序,否則他們寧可躲在屋裡裝死,讓這些災民自生自滅。”
果然,不一會兒,外圍就有駐紮的黑人士兵過來了。
這群黑兵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搶託就一路砸人,不少災民都被砸得頭破血流,更多的人一看沒食物可以討要,就乖乖跑掉了。
看到陳棋一臉唏噓的樣子,拉布罕中尉搖搖頭:
“陳醫生,其實你看到的這些災民都是狀態比較好的,至少他們還有力氣去討要食物,甚至是搶別人的食物,真正快餓死的人都是躺在地上等死,你瞧那邊,那邊,還有那邊……”
陳棋順著視線,果然看到不遠處有不少人躺在地上,肚子鼓鼓的一動不動,顯然是撐不過幾天了。
陳棋心裡有火:
“拉布罕中尉,說句你不想聽的,我真不明白,你們的國家氣候如何優越,土地也夠肥沃,而且你們國家還靠海物流方便,為什麼不把精力放在農業上,放在發展經濟上,卻是每天這樣打死打活呢?”
拉布罕中尉這時候收起了輕浮的表情,終於開始嚴肅起來了:
“是啊,你這個問題我也常常問別人,為什麼我們就不能一心一意發展經濟,讓我們的國人都能吃飽飯,都能穿上漂亮的衣服,不要戰爭,不要飢慌,不要死人。
但是陳醫生,我們這個國家野心家太多了,無論是弗里敦的大人物,還是各個地區的叛軍,那些首領只想滿足自己的私慾和貪慾,他們只關心自己的權力,以及那些金礦鑽石礦。
他們嘴上說著為了國家,為了人民,其實心裡想的都是錢,還有隨心所欲的權力,可憐我們的國家就是被這麼一群野豬統治,像我這樣的普通士兵又能怎麼辦?我能讓我家妻兒吃個半飽就是最大的成功了。”
說完,兩人互視一眼,都重重嘆了一口氣。
外面的災民已經全被驅趕走了,這時候過來一個小頭領,拉布罕中尉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