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書紀,陳棋,唉,你說說你們怎麼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犯錯誤呀,今天是咱們越中市第5屆蘭花節開幕的日子,多少外國嘉賓,各級大領導,中外記者都在場。
結果好傢伙,突然衝出一群農民來,抬著一個病人,說在你們四院治病,錢花了不老少,結果病情不但沒緩解,反而越治越不行了,罵你們在騙錢,在謀財害命,要我們市裡縣裡給個說法。
你們知不知道,這事市裡的大領導已經大發雷霆了,要我們馬上反饋意見,一定要把人民群眾的生命健康放在第一位,一定要盡全力搶救回病人的性命。”
陳棋一聽就喊冤了:
“徐縣長,這可冤枉死人了,這個病人的情況比較特殊,已經反覆發熱咳嗽胸痛3年了,整整3年啊,剛好汪副縣開,邱局長也在,你們可以作證,3年的慢性病哪會這麼容易治好呀。”
徐石濤沒好氣地說道:
“你先別推卸責任,人家金家人重點就點名你陳棋,說你是國際雙理事,還是四院院長,同時你們雙方還是一個村的老鄉,結果你對病人的病情不聞不問,有沒有這回事?”
陳棋難道跟上級領導解釋他跟金家人有私仇?
如果真這麼說了,那就坐實了他是見死不救了,其心可誅,罪加一等。
所以陳棋只能迂迴著解釋道:
“徐縣長,你這話可就更冤枉我個人了,我可是外科醫生,病人住在內科,當初全院大會診,大夥兒的意見就是肺結核,這肺結核治療也不歸我這個外科醫生管嘛,對不對?”
副縣長汪建平在旁邊嘿嘿一笑:
“你小子少打馬虎眼,還有什麼病是你不敢下手的?你在黃壇衛生院就什麼病都治,而且療效都不錯,怎麼,當上了四院的院長,居然不會治病了?”
徐石濤有點不耐煩的瞪著陳棋:
“我跟你說,這事你得重視,這不但是影響了我們市裡的顏面,讓我們在外賓面前出了醜。同時你陳棋見死不救,讓不少領導都頗有微詞,對你的看法很負面。
我上午還聽到一個大領導在私下說,說你陳棋在國外做個手術可以賺幾萬美元,這是看不起國內的病人了,徹底將為人民服務的思想丟棄了,還說你陳棋的思想很危險啊。”
陳棋心裡腹誹:危險你個頭,不就是眼紅我能賺錢嘛,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黃瑛看到火力都集中到了陳棋身上,趕緊幫著解圍:
“領導,這事可真不能怪陳棋,他每天做手術已經夠累了,還要管著全院那一灘子事情,哪有時間去關注一個內科病人嘛,對不。再說了,什麼老鄉不老鄉,當初陳棋家人在村裡可沒受這金家人欺負,現在攀什麼親戚?”
徐石濤揮揮手打斷道:
“我知道你們基層工作不容易,有這樣那樣的困難,但現在上級領導已經發話了,一定要盡全力搶救病人,你們自己說怎麼辦吧?陳棋,這不但關係到你們醫院的集體榮譽,也關係到你個人的政治前途,你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做為縣長,言盡於此,已經夠意思了。
很多時間,不是你做出了好的成績就行了的。
醫院裡,學校裡,各級科研單位,為啥最後上去的大多數不是業務骨幹,恰恰是最會搞關係的那批人上臺?
國內的環境,還是需要給上級領導留下個好印象更重要。
既然市領導都發飆了,縣領導直接給壓力了,做為一個小小的院長,小小的正科級還能怎麼辦?那當然是一切行動聽指揮嘍。
金文耀這病,治得治,不治也得治。
現在已經關係到四院,或者說陳棋聽不聽上級指揮的原則性大問題了。
從會議室出來,陳棋走出縣府,來到了金家人面前。
金康勝和其他金家人看到陳棋走過來,全部都靜音了下來,就連病人金文耀也期望般的抬起頭來。
陳棋看了看這個叱吒山裡的金族長,深深吸了一口氣:
“金支書好手段。”
金康勝知道目的達到了,趕緊也表現了了低姿態:
“哪裡哪裡,咱這不是沒辦法了嘛。”
“行吧,既然決定給你孫子治,那我就一定會好好治,希望接下來你們也能好好配合。”
“一定一定,陳院長您說什麼就什麼,我們絕無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