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能單憑一段記憶就篡改這種事.除非——”
“——除非這種方式只是障眼法,那段記憶不過只是在你的心中根植了一個概念,進而讓我可以將‘造物’的屬性覆蓋於你身上。”
“你是我最成功的孩子,法師,你反叛了自己的母親。”
何慎言沉默了片刻,搖了搖頭,罵了一句:“你他媽真是精神有問題。”
創世女神笑著張開了雙臂,黑暗於此刻盡數收斂:“我們外面再見,我的孩子永恆天堂差不多該死光了,但你和我之間可還有事情等待解決呢。”
黑暗散去,法師低下頭,看著腳下的無盡星海,表情在煩躁裡還帶上了點無奈。
他現在能理解蝙蝠俠在面對小丑的時候是什麼感覺了。
“真該死我為什麼總能吸引這種莫名其妙的人?”他自言自語起來,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慢,立刻進行了跨界。
——
風在變。帝皇想。
暴風雪從未停止,從他們來到這顆星球,這片大陸上以前,它就已經在肆虐了。而在他們到來以後,它則更加變本加厲了。但是,現在,風在變化。
納垢的力量在緩慢地改變它的屬性,這意味那邪神已經有能力改變由法術凝結出的星空了,但祂卻沒有立刻動手。
你在謀劃些什麼,納垢?
不,不能坐以待斃必須留有希望。
帝皇抬頭望著天空,目光銳利,隨後,他開口了,聲音穿透了呼嘯的暴風雪,讓他的每個兒子都能聽見:“到我身邊來,我的兒子們。”
“斷後的時候什麼話都不說,誰勸都沒用,現在倒是開始發號施令了”
佩圖拉博抱怨了一句,但卻是第一個收起武器,朝著父親那邊趕去的人。
“少說幾句吧”察合臺的聲音在風中響起。“你還沒習慣嗎,佩圖拉博?”
“我猜他永遠也不可能習慣。”多恩平靜地回答。
“哼。”鋼鐵之主沒說什麼,只是冷哼了一聲。
原體們的速度是很快的,不過只是短短几秒,他們便縮短了幾百米的距離,抵達了帝皇身邊。彷彿潮水的般的行屍潮依舊在無窮無盡地湧來,但此刻已經沒人在乎它們了。
他們看見,父親身上的金甲寸雪不染,亦未曾染上半點汙穢的血,烈焰之劍依舊熊熊燃燒。
桂冠之下的那對雙眼明亮如初,金色的光輝在其中悄然綻放,正隨著帝皇的凝視,掃過他們每個人的臉。
“你們打的很好。”
他平靜地說,嗓音低沉而肅穆,好似在宣告些什麼似的。聖吉列斯皺起眉,本能地察覺到了一點點的不對勁。
“我從未像是這一刻一般,為這個父親的身份感到驕傲過。我活了很久,我的兒子們,久到足矣使我忘記我的名字,我的身份”
“我亦經歷過許多,我經歷了人類歷史上的第一次大戰,我見過手無寸鐵計程車兵在戰壕內飛奔,只為了多救幾個人。也見過軍閥們肆無忌憚地屠殺平民百姓,將他們的肉與骨當做玩具。”
“我見過人性的善,也見過它的惡。也正因如此,我想要改變所有的這一切。我依照我能想象到的最完美的預想創造了你們。”
“用科學以及不科學的力量——我將美好寄託在你們身上,雖然你們被偷走了,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就不為你們而驕傲.”
他看向洛嘉·奧瑞利安,眼眸之中的那種沉重讓金言使者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他又看向安格朗,紅砂之主面無表情地仰起了頭,拒絕和他對視,頭盔下的臉卻因為感知到的情緒而變得猙獰。
“若是沒有祂們的干涉,你們都會成長為希望的象徵。”
帝皇嘶啞地說。“你們會成為繼我之後的光,如若人類已經能夠站起,你們便可以卸甲歸田,活出自我。若是他們不能,你們便能像我一樣繼續帶領他們.”
“你到底想說什麼,父親?”萊昂·艾爾莊森嚴肅地問,獅王的鎧甲上染著血,狂風吹動著他的白髮,眼眸在這一刻卻像是一萬年前時那般滿是陰鬱的憤怒。
“這是戰爭,父親,我對你的話深受感動,但是.”康拉德·科茲鞠了個躬。“您的確不太會挑選講這些話的時機。”
“最起碼他願意說了。”佩圖拉博輕輕地說,聲音和此前大不相同。
“人類還需要你們。”
帝皇平靜地說,像是宣告。然後,他舉起劍,一隻手卻在此刻穿透了暴風雪,徑直地將劍刃往下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