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恐虐低沉地說。“仔細看看,這是一把怎樣的武器.”
神明看得很清楚,實際上,祂已經有了答案——關於如何對敵,如何戰鬥,如何獲取勝利。可這一切都建立在一個前提之上。
祂不能被這把斧頭擊中,哪怕一次。
是的,哪怕一次。
“看來你理解了。”
巨斧垂下,斧刃輕而易舉地劃開了黃沙。恐虐繼續大步向前,牛角盔下,戰意狂躁地湧動。再沒有多餘的語言,祂狂奔而來,巨斧斜切著朝著神明的脖頸而去。
面對這樣兇殘的攻擊,神明也只能豎起劍刃抵擋,祂本能地皺起眉,力量流轉之間,祂卻突兀地感到了一陣微妙的不和諧。
硬要說的話,就像是空氣中突然多出了一陣極淡極細的血腥味似的,不仔細嗅聞的話,甚至無法確定這改變是否真實。
思考只過了半秒,斧刃卻在下一秒再度襲來,恐虐像是個普通的戰士那樣揮動著斧頭。神明這次並不打算再硬接了,祂後退一步,左手抬起,光華浮現,打算暫停時間。
他打算思考出一個合適的對策後,再回來進行戰鬥,而且,祂還可以在暫停的時間內試探一下恐虐。然而,祂的力量已經被用處,恐虐的動作卻根本沒有被停下。
不僅如此,四面八方的戰吼聲也依然嘹亮。祂狂吼著衝上前來,再次揮擊。
神明以劍刃抵擋,卻被祂反手以斧刃勾住了劍身,緊接著地便是一記膝撞,迫使神明彎下了腰,再然後,是兇殘的直踢。
在受到攻擊的前一秒,神明便已打算虛化消散,可是,這卻和暫停時間一樣,成了無用功。首先是腹部,再然後是下巴上,疼痛在剎那間襲來,讓祂頭暈目眩,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祂因為巨大的力量而倒飛了出去,在黃沙上狼狽地打了幾個滾,恐虐則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更為深層的憤怒即刻湧上。
“你將這場戰鬥當成了什麼?!”
祂將斧頭刺入黃沙之中,張開雙手,敞開胸膛,憤怒地低吼,殘酷的、血腥的風隨之而來。
“這是一場死鬥!一場只屬於戰士的死鬥!所以,扔下你那些繼承而來的無用技巧吧!”
“與我戰鬥,與我廝殺,決出勝者!世間必須要有一個戰神,必須要有一個生靈坐在黃銅之椅上,而我已經選擇了你!當我獲勝,你將成為新的戰爭之神,將戰爭播撒至無盡星海中的每個世界!”
神明艱難地爬起身,頭暈目眩的感覺仍然沒有消退。自誕生以來,祂從未受過如此疼痛。恍惚之間,祂幾乎以為自己成了個凡人。
但是,這怎麼可能呢?為何祂的力量會失效?
恐虐滿意地看祂站起,低沉地笑了起來:“.而如果我輸了,你就將獲得我所積蓄的所有力量。你將一鼓作氣地撕碎它們,獲得勝利.所以,來戰鬥!”
祂拿起巨斧,直指神明,鋒銳的寒意隨之襲來。
“像個戰士那樣.直面死亡,以勇氣與決心取得勝利.你必須先沐浴鮮血,才能沐浴榮光!”
事情出問題了,神明默默地想。祂在一個虛假的牢籠中塑造了一個更為狹窄且穩固的牢籠,願意只是為了避免和恐虐戰鬥的餘波損傷到星空。
那樣的話,永恆天堂就有辦法從其他地方入侵了。祂不可能同時出現在銀河各處,而以天使們那恐怖的被動洗腦特性,只要它們中的一個能逃出這牢籠,神明便等同於失敗了。
只是,祂卻沒想到,這種保險似的舉動此刻卻讓戰爭的形式急轉直下。
恐虐擁有了一種法則似的力量。祂先是改變了景象,以力量覆蓋了牢籠四周,隨後更是祝福了神明——在規則之內,人類之神此刻是個戰士。
在這片已經屬於恐虐的世界內,一個戰士,自然要遵循戰爭之神的規則。
似乎別無他法了。
那麼
“好。”
神明舉起劍,緩緩朝著恐虐走去。殘酷的風撲面而來,那股血腥味此刻更濃了一些。祂面不改色地提起劍,眼角餘光卻看見觀眾席上的殘魂們正滿面肅穆地注視著這裡。
如同朝聖,如同面見畢生的信仰。
恐虐緩慢地走來,巨斧切開了風,祂行走,空出的左手錘動胸膛,金屬交加聲響徹整個廝殺場。
祂們就這樣緩慢地接近了,都進入了彼此的攻擊範圍內,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率先發起攻擊。
巨劍被雙手握持,劍刃低垂。斧頭被放置於黃沙之上拖行,屍骸被它的鋒刃從黃沙的庇護下拖出,然後切斷。
再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