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情況如何,你可以詢問他,或是觀看戰報,我確信你會為他而驕傲的,福根。”
原來只是一次暗示......福格瑞姆慶幸地笑了起來,隨後調整面部的肌肉,讓自己的笑容看上去更像是驕傲與自豪——儘管他其實本就如此,可他現在需要一份虛假的笑。
他必須成為一個自己厭惡的模樣,才能從這場對話中得到他想要的資訊。
“啊,對了——”福格瑞姆儘量地讓自己表現得自然。“——船長?”
“嗯?”
“......對不起。”
他突兀地道歉,突兀地在這個關頭卸下了所有的偽裝。面具被他親手摘下了,福格瑞姆知道,自己恐怕倒在了功虧一簣的最緊要關頭。
他的兄弟們選出他來和船長溝通,但他辜負了他們的期望。也辜負了自己此前所作的所有心理建設。
但是,他就是不想對這個人說謊。
何慎言抬眼望向他,面上的笑容沒有消減:“你幹嘛道歉?”
“我......”
“嗯?”
“我——我們發現了,船長。”
“發現什麼?”
福格瑞姆沉默了。
是啊,發現什麼呢?他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他不知道。福格瑞姆精通藝術、劍鬥、戰爭與死亡,他甚至知曉上千種不同的繪畫方式,但這些東西對現在的他毫無幫助。
他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難以啟齒。
幾分鐘後,他渾渾噩噩地走出了門,表情沮喪而失望。回到察合臺的房間時,他的兄弟們卻也沒有責怪他,只是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或許我們可以讓羅伯特再去試一試。”伏爾甘提議道。“他是船長的學徒——不管怎麼說,老師也不應該對學生說謊吧?”
羅伯特·基利曼將嘴唇抿得緊緊的,一言不發地點了點頭,渾身緊繃。魯斯站在他身後,拍著他的背,告訴他不必緊張,順其自然就好。
他們討論著,想要探討出一個合適的人選,一個良好的方案,想要鍛造出一柄能從何慎言嘴中敲出一點資訊的錘子——而就在此刻,一個微小的聲音在門的側方響起。
“我可以試一試......”馬格努斯低著頭說。
他沒有看任何人的眼睛,實際上,他現在本能地不敢去進行這種眼神交流。在他說出這句話後,嘈雜的聲音停止了片刻。
然後,察合臺溫和地問:“你有什麼想法,馬格努斯?”
馬格努斯抬起了頭。
一股勇氣從他已經破碎的心中升起,帶著一種他自己都不甚瞭解的決然。
赤紅之王緩慢地說:“我可以代替他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