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斯托站起身來,手中攥著那塊石頭。狂躁的風雪在石頭表面很快就鍍了一層薄薄的白霜。他的語氣沒什麼變化,依舊平澹:“死境之門在等待。”
“你的描述真讓我覺得渾身發冷。”比約恩說。“行行好,巴爾人,別再用那種描述了——我們不必真的深入那見了鬼的亞空間。”
“但我們已經深入了,長者。”
墨菲斯托仍然保持著那種讓比約恩渾身刺撓的禮貌,他轉過身來,伸出手,好讓比約恩能更好地觀察他手中的那塊石頭:“我們已經半隻腳踏入了死境之門,換句話說,因泰克或許在某種程度上就是死境之門本身。”壘
“我不認為這顆環境惡劣的行星能擁有如此恐怖的別稱與用途,在船長的敘述裡,他從沒提到過因泰克有如此重要的地位——我們的確需要跨入死境之門,但是,比約恩說得對,我們無需前往其中。”
索爾·塔維茨在說完這句話後沉默了片刻,然後才繼續開口陳述他的觀點:“儘管如此,墨菲斯托智庫,你提出的觀點也非常值得重視。我父福格瑞姆曾在聊天中向我們透露,船長的性格有時會變得很......”
他在長長的停頓後,使用了一個較為模湖的詞。
“頑劣。”
然後又是一陣停頓。塔維茨似乎正在嘆息。墨菲斯托的天賦捕捉到了他所散發出來的碎片情緒,其中滿是不安與愧疚。
然後,他又聽見身後的比約恩正在低低地竊笑。
“好吧。”索爾·塔維茨嘆了口氣。“我為我的不敬道歉,但事實就是這樣,船長有時候會刻意地模湖混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實——有時是出自他的玩鬧之心,有時則單純地只是為了保護我們脆弱的神智。”壘
“咳。”
比約恩咳嗽了一聲,裝模作樣到了極點:“那麼,依你之見,塔維茨。船長這次所使用的模稜兩可的語言是出自前者,還是後者呢?”
“我說不清,但我認為我們最好繼續前進。完成任務才是第一要點。”
索爾·塔維茨邁動腳步,繼續在積雪中艱難地朝著遠處的山峰走去。天空正在變得昏沉,暴風雪並不能完全遮蓋住它的色彩,這使得天空變成了旋轉不休的破碎帷幕,在白色的密集碎片後方所存在的,是一片漆黑無光的天空。
他們繼續行走。
羅格·多恩有張很著名的臉——我的意思是,在帝國內所有他的畫像中,他永遠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往好了說,這叫天生的嚴肅。往壞了說,這叫臉部神經壞死。壘
多恩有笑過嗎?
沒人知道確切答桉,黎曼·魯斯曾經做過嘗試,均以失敗告終。而現在,這個不苟言笑的人正板著臉坐在法師對面。換個人來,或許會以為他只是單純地在行使作為羅格·多恩的權利——即不分場合與地點地板著一張臉。
但是,法師知道,他其實正在生悶氣。
“好吧,多恩。”
何慎言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你大清早地來到這兒坐在我對面,一句話也不說,坐在這兒瞪著我後面那個掛在牆上的活死人看了他半個鐘頭了......考慮到艾瑞巴斯沒皮的臉真是醜的可以,所以,可否請你有話直說呢?”
“我不理解。”
多恩緊緊地抿著嘴,幾秒過後,開始滔滔不絕。壘
“為何不讓帝國之拳承擔此次任務?難道您認為來山德和馬克西姆斯無法承擔起索爾·塔維茨與比約恩所領受的職責?是的,我承認,單論靈能,聖血天使的首席智庫墨菲斯托已經遠遠超出了其他智庫。可來山德與馬克西姆斯並不比其他兩人差!”
“而且,您在不久前才承諾過帝國之拳將在以後的戰役中作為先鋒出動——您承諾過的!但這次任務中甚至連一個帝國之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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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如果你允許的話,多恩,我想為我自己稍微辯護一下。”
法師禮貌地放下了手裡的書,蒼白得有些恐怖的臉上展露出了一個微笑,得益於那日漸變得可怕的膚色,這笑容並沒有帶來什麼溫和之感。
而多恩卻對其無動於衷,好像完全沒有發現這件事到底有多麼詭異。
“我並非是在針對你的軍團,又或者是在出爾反爾——我討厭這件事,我言出必行,多恩。至於你的問題...原本,我並不打算解釋這件事。但既然你要問......好吧,我想我可以破例向你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