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醒的?”
“剛剛。”
她沙啞著聲音,笑容加深了幾分,就好像看到了什麼讓她覺得分外明媚的東西一樣。
“剛剛是多久?”
“嗯...大概是傷口快要清理完的時候?因為你的動作很輕柔嘛,和之前完全是兩個極端,很溫柔很溫柔,讓我覺得很舒服哦~”
費舍爾眯起了眼睛,好像意識到了什麼,面無表情地抱起了手,開口道,
“你該不會...剛才擋在我的身前替我阻攔桃公完全是為了現在看到我因為愧疚而擔心你的表情吧?”
或許費舍爾對別人都不會有這樣的猜測,或許他內心當然也不是這樣想的,不過反正此時此刻,也許是為了求證,也可能是給自己的內心一個藉口,現實之中的他還是如此開口了。
費舍爾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一個什麼答桉,只是強行讓自己的目光從對方身上滿目瘡痍的傷口上挪開,緊緊地、唯獨地盯著她的臉龐。
卻不曾想,赫來爾臉上的笑容好像酒罈開封了一樣傾倒出了濃密的醉意,她微微側過了頭對上了費舍爾的目光,那些許凌亂的金色長髮也因此形成了劉海,如同早晨滴嗒著露珠的禾草那樣,稍稍掩蓋住了她的一隻眼睛。
此刻她的狀態脆弱,好似斷了翅的彩蝶落在了費舍爾的手心裡,側著身子撲打著翅膀讓你覺察到了一點來自內心之中的癢意。
迎著她藍金色的散狀童孔,費舍爾卻只得到了那讓他抓狂的、帶著笑意的模湖答桉。
】
“嗯...到底是還是不是呢?”
那挑逗的邪惡顯然讓人無名火起,催生起了想要讓人欺負和教訓她的慾望;但她那脆弱的傷口和當時那如晨光一樣佔據所有視線的背影又讓他想要珍視。
“你這傢伙...”
望著眼前的赫來爾,費舍爾實在按捺不住地想要低頭擒住她的唇,透過這種如同愛護又如同教訓一樣的方式來做出回應,以對等她那模稜兩可的答桉。
但看到了她忽明忽暗的光環,費舍爾最後還是作罷了。
猶豫片刻之後,只彆扭地伸出手將她頭上雜亂的金色劉海給理順一些,而她也笑眯眯地閉上眼,無言而理所應當地享受起了費舍爾的服務,氣得費舍爾牙癢癢。
這個傢伙果然還是那副欠收拾的樣子。
“轟隆隆!”
就在費舍爾氣惱不過想要教訓她之前,天穹上卻忽而閃爍起了密集的雷光,那雷霆的鳴響將除了在地上動彈不得、好好休息的赫來爾之外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涅可利亞站起身子來看向遠處沙塵暴的方向,卻發現那邊並沒有閃電。
但很快,她的疑惑便消失了。
因為就在下一秒,他們上方的雲層便一層層地散開,而後從其中飛下了一位拿著如閃電狀的三叉戟的天使。
那天使中性白髮棕膚,正是剛才前來支援的天使長,負責掌管塵世第一天的雷米爾。
此時此刻,他原本完好無損的衣物潰爛了一大半,那毫無性徵的上半身上開了不少桃花,但無論是他頭上的光環還是背後的翅膀都毫無損傷。
“那邊已經結束了?”
鉤吻也從海水中探出了腦袋來,喃喃了一句,眼睜睜地看著雷米爾緩慢地朝著他們的方向降落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