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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勳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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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勳陽。城頭依然飄揚著滿清的綠旗,王啟隆率部屯駐在城外。

王啟隆率軍從成都出發,在巴東、興山等地停留數日之後,便北上到了房縣。房縣是郝搖旗的駐地,是面對勳陽的橋頭堡。郝搖旗所部戰力較強,數年來一直壓制勳陽清軍,但闖營貧困,缺乏攻城利器,面對滿清重點佈防的勳陽也只能望城興嘆。闖營數次圍困勳陽之後四處掃蕩搬遷百姓,勳陽撫治不堪其擾,將治下百姓盡數遷至襄陽府,使得闖營以戰養戰的策略效果大減。上次朱慈煊找李來亨等要百姓丁壯,李來亨劉體純為搜刮到足夠的百姓,聯合了郝搖旗、袁宗第、賀珍等闖營舊將,兵圍勳陽,直奔勳陽之後的谷縣、襄陽等地,這才弄到了幾萬人給朱慈煊送去。

朱慈煊到成都不過短短月餘時間,就又派王啟隆率軍出征,闖營眾將深感驚奇。在他們看來,成都匯聚建昌、湖北、湖南等各地移民,正該是暗流湧動之時,朱慈煊不留著軍隊震懾人心,竟還有餘力出征,實在是有點不知輕重了。以他們多年來經營軍屯的經驗,剛剛被搬遷來的百姓最是難管,對軍屯極為排斥,偷懶怠工逃跑都是家常便飯,需要老兵時時看管,磨上幾年才能讓他們熄了逃跑的心思,這種時候,豈能沒有軍隊在旁震懾?

朱慈煊在闖營巡視時,詳細瞭解過他們經營軍屯的種種策略。在他看來,所謂的軍屯,只是沒有打上奴隸印記的包衣制度,屯丁毫無人身自由和個人財產,終日勞作,所得不過僅僅餬口。這樣的制度,如何能激發屯丁們的生產積極性?在鞭子和斧頭的威懾下勞動,又如何能有創新意識?

待王啟隆將朱慈煊在成都的政策一說,闖營眾將們嘖嘖讚歎。他們也清楚軍屯的弊端,但闖營處境不妙,要保留強軍對抗湖北清軍,本身所處位置又多是山區,本就出產不多,若是不實行軍屯,哪能養活手上的軍隊。朱慈煊願意試試新路子,成都現在也沒有作戰的壓力,太子願意折騰,那就讓他折騰去,反正最差也不會比現在還差了。

按王啟隆的話說,十幾萬人進了成都,連朵浪花都沒濺起來,成都周邊大片無主土地等著人去種,哪怕再來個一百萬人,成都也能輕輕鬆鬆裝下。這次太子派他來湖北,為的就是搬遷百姓,解救在滿清治下水深火熱的華夏子民,讓他們都能沐浴在朱慈煊的仁德之下。

闖營沒有大炮,王啟隆為了破城,這次特地帶上了新組建的炮兵營。御營本有炮兵,卻是沒有紅夷大炮。朱慈煊從貴陽離開前,找劉文秀要了三門紅夷大炮,這次王啟隆全都拉了來,也幸得從成都到興山水路居多,大炮轉運還不算太麻煩,但從房縣到勳陽這一路山路縱橫,這三門紅夷大炮就讓王啟隆吃夠了苦頭,每日能行走二十餘里,已經要了炮兵們的老命。

城外,王啟隆高立望樓之上,冷冷看著勳陽城。城內的清軍早已習慣了明軍時不時的來城外晃悠一圈,假模假樣的攻攻城又退去。闖營窮困,沒有拿下堅城的能力,清軍對此心知肚明,沒有絲毫緊張之意。清軍在房縣竹山邊界設有哨塔,每次明軍來犯,他們就直接棄塔報警然後走人,野戰是打不過,躲進城裡就好了。王啟隆並不著急打破勳陽,他有心讓第一師的兒郎們練練兵,和韃子真刀實槍的過過陣。第一師以御營一部為基礎建立,新兵老兵各半,但這些老兵,除了陣列練得整齊了些,也沒怎麼經過戰陣。湖北清軍不強,是個絕好的磨刀石。

幾天下來,王啟隆輪流試驗了蟻附、穴攻等各類攻城戰術,他愛惜士卒,不肯讓兒郎們白白犧牲,給清軍的壓力也不算太大。勳陽府的清軍們覺得這批闖賊雖然裝備豪華,但戰意不堅,慢慢也鬆懈了下來。在望樓上看到清軍不復之前那般警惕,王啟隆暗暗點頭,心知時機差不多到了。

“炮兵營聽令,半個時辰後集中轟擊勳陽南門。”王啟隆沉聲道,“步兵第一營奪取城門,第二營護衛本陣,第三營壓制射擊掩護。”

炮兵營在抵達勳陽後並未暴露,三門紅夷大炮都在夜裡悄悄拉到了炮位,隱藏的嚴嚴實實,射擊諸元也早已調校到位,只等王啟隆下令開炮。得到命令,炮兵營營長興奮的一把撕開上衣,露出赤裸的胸膛,怪叫道:“可算輪到老子們了,兄弟們,殿下可是說過了,咱們大炮是戰爭之神,今天就讓韃子們嚐嚐神怒的滋味!”

他大聲吆喝著叫手下們裝彈,嫌棄一個炮位的兵士動作太慢,這殺才上去就是一腳將他踹開,自己動起手來,邊幹還邊罵罵咧咧道:“我日你媽的蛋,沒吃飯怎麼,二十斤的炮子還要兩個人抬?回去了每天給老子掄石鼓去,他孃的,殿下就是心善,把你們都養廢了……”

炮兵營在忙碌,步兵營也沒閒著。在團長的帶領下,三個步兵營排成一個倒品字形大陣,在清軍的射程外緩緩停下。王啟隆此前攻城,從未大軍齊出,此刻這陣勢一擺出來,立刻引發了清軍注意。勳陽撫治白秉貴看著城下,一疊聲問守將道:“賊人這是要大舉攻城了麼?守城器械可已齊備?軍心可用麼?將軍可有了萬全之策?”

守將被問的發暈,定了定神,耐心道:“大人放心,勳陽城雖然不算太高,但擂木金汁早已預備妥當,賊人沒有攻城利器,定然打不破勳陽。”見白秉貴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守將暗暗懊悔自己話說的太滿,立刻又補充道,“只是我軍將士大多未經戰陣,戰意不高,還請大人開啟府庫,賞賜將士一些銀錢激發士氣……”大炮一響是黃金萬兩,不發下銀錢,別說將士們不肯賣命,我也不肯啊。

白秉貴沉吟道:“若戰事危急,本官自會酌情賞賜。”他也不傻,對這些丘八們的套路清楚的很。沉默片刻,白秉貴又道:“是否該堵死城門,以防賊人突擊?”

洪承疇經略湖廣以來,對兩湖的地方官大加調整,任用了一批有過戰爭經驗的文官治理地方。這白秉貴雖然算不上知兵,但在明清交戰地為官多年,對守城多少有些經驗。守將安慰道:“大人放心,勳陽雖然沒有護城河,但城門厚實,非大炮不可破,賊人絕無可能破開城門。而且,堵死了城門,咱們可就只能死守在勳陽了,即便賊人生亂,我軍也無法立時出擊。”

白秉貴了然,守將這意思他明白了。堵死了城門,萬一戰事不利,他們想跑可也沒法子了。他點點頭,又勉勵了守將幾句,這才施施然去了。

守將看著他的背影,暗罵一聲吝嗇鬼,轉頭就吆喝著士兵做好放箭準備。見明軍雖然大舉出動,卻沒有攜帶雲梯等器械,心中微感奇怪,凝眉沉思片刻,他恍然大悟,罵道:“賊人定然又要穴攻,快來人,去城牆下偵聽,莫讓賊人鑽了空子。”

話音未落,就聽城外傳來三聲巨響,一陣震懾心魂的破空聲之後,城牆猛烈震動,站立不穩的守將差點跌倒,伸手扶住牆垛,這才穩住身形。他茫然的看向明軍陣地,大陣後方,不知何時冒出來三個黑洞洞的炮口,一群打著赤膊的炮兵正在忙碌的清理炮膛,準備繼續開炮。

“紅衣大炮!”守將絕望的高喊出聲,賊人竟然拉來了紅衣大炮,竟然還藏了這麼多天不用,這是在逗他玩麼?

沒等他想好如何應對,身旁已經有清軍驚慌叫道:“大人,賊人瞄準的是城門,城門中炮了!”

守將大驚,轉身就朝城下跑,邊跑邊對副將叫道:“本將去部署城門防務,你看好城牆,別讓賊人趁亂突擊!”守將跑得快,明軍的炮來的更快,又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巨響,這一次,三發炮彈整整齊齊轟在城門之上,厚實的城門彷彿腐朽的木板被鐵錘擊中一般,立時四分五裂。明軍戰鼓響起,等待已久的步兵們彷彿潮水般湧動向前,直奔城門而去。

城頭上,清軍在副將的指揮下,剛冒出頭準備放箭,就聽城下啪啪啪炒豆般的聲音響成一片,打的城頭清軍慘嚎一片。明軍悶頭衝鋒,對城頭上的打擊視若無物。朱慈煊為成都第一師耗盡心血,第一師的甲冑雖比不上鄭家的鐵人軍,卻也不是箭矢輕易可以穿透,哪怕不需要衝鋒陷陣的第三營——每個團的第三營都是火銃兵——也每人都配備了鑲嵌鐵片的皮甲。為了武裝這支不過五千人的部隊,朱慈煊幾乎搬空了貴陽武庫的存貨,一般的棉甲他看不上,只要鐵甲和鑲鐵皮甲。

清軍躲在城垛後射出的箭矢稀稀拉拉,絲毫沒能遲滯明軍的衝鋒。眨眼間,第一營就衝到了城門前二十步左右的距離,勳陽副將大急,連打帶罵的喝令士卒準備金汁,明軍看樣子不會蟻附攻城了,但從城樓上把金汁傾倒下去,一樣能阻止他們衝擊城門。二十步前,明軍突然齊齊止步臥倒,伴隨著明軍的動作,後陣的火炮又是一陣轟鳴,這次目標是城頭,裝的是散彈。石子與鐵釘帶起的風暴過後,城頭除了一片慘嚎,已經沒有還敢冒頭的清兵。勳陽副將連踢帶踹,城頭上的清兵們還是跟死豬一般不肯動彈。這些清兵們都是吳三桂洪承疇挑剩下的老兵油子新兵蛋子,當初就是不中用才被留在湖北做守軍,明軍炮火如此猛烈,他們哪裡還敢拼命?

炮轟過後,明軍又齊刷刷的起身,發一聲喊,朝著城門洞就衝。城門洞內,勳陽守將正領著一隊清兵堵城門,清兵們磨磨蹭蹭,一個個出工不出力,歪頭歪腦的朝外面打量。沒辦法,害怕明軍又是大炮轟來,他們有幾條命能扛住?十來個衝得快的明軍見城門後面人影憧憧,二話不說,一堆震天雷就招呼了過來。也就是闖營的人不在,不然的話,非罵死這群不把錢當回事的敗家子不可。在李來亨那,震天雷那是戰略性武器,沒有他的批准,誰敢這麼浪費?

又是一陣爆鳴聲,硝煙散去,幾個灰頭土臉的清兵連滾帶爬的逃出了城門洞,後面還留下了十來個或已經不再動彈或還在呻吟掙扎的同伴。城門洞裡面多窄啊,震天雷這麼一炸,就算沒被炸死,也被震的啥都聽不見了。嚇破了膽的清兵亡命而逃,明軍這邊,戰前抽到了破城尖刀任務的一營一連三排一班的戰士們毫不猶豫,吶喊著就衝進了城門洞,三下五除二就把被大炮撕扯的不成樣子的城門推到了一邊。

大隊明軍高聲歡呼,開始快步進城。城內,剛剛佈置好防禦的勳陽守將臉色陰晴不定,看著不斷湧入的明軍,心中恚怒之極。看這些明軍的行動,雖然有板有眼,但明顯是完全照著訓練場上的規章條例在執行,缺乏變通靈活。這個明將,可恨!這是拿本將練兵來了嗎?就算你打破了城門又如何,本將不信你手上這群新兵蛋子,真就強過我苦心餵養出來的親兵營!

他不等明軍列陣完畢,就指揮親兵營猛撲過去。勳陽守將的親兵隊長是他本家的侄子,平素也是悍勇過人,實打實的靠武力壓服了親兵營的一眾驕兵悍將。這大侄子將辮子往頭盔裡一塞,扛著大刀片子就帶頭衝了上去。最先進城的尖刀班戰士們見到這大侄子橫眉怒目的兇悍模樣,一時間竟有點避之唯恐不及的感覺,下意識就想掉頭往後退。幸得帶隊的班長是個老兵,倒是真的和王立之幹過的,及時的一聲怒喝止住了作勢欲逃的同袍,一顆震天雷就朝著那大侄子招呼了過去——他也不敢上去肉搏,手上除了震天雷,也沒別的可扔了。

尖刀班的戰士們穩住了心神,連忙有樣學樣,為了確保破開城門,他們每人帶了三枚震天雷,手上傢伙多的是。十來顆冒著火花還在滋滋作響的震天雷迎面砸來,正帶隊衝鋒的大侄子二話不說,掉頭就跑。狗日的賊人不講武德,說好的操刀子對砍呢,扔震天雷算怎麼回事?

清軍前排的往後退,後排的還在朝前衝,霎時間撞在一起,頓時亂成一團。也是第一師經驗不足,這種情況下竟然還在一板一眼的整佇列陣,沒有一個想著趁他亂要他命的。等明軍列陣完畢,清軍也從混亂中恢復了過來。兩軍重新開始對峙,勳陽守將暗歎一聲僥倖,再次指揮親兵營衝殺過來。

滿清雖號稱騎射立國,但綠營兵中會射箭的卻不多。勳陽守將的親兵營沒有弓兵,第一營也是純粹的近戰兵。雙方直愣愣撞在一起,彷彿兩個渾身都是力氣卻沒有絲毫戰鬥技巧的巨人鬥毆一般,你一拳我一拳,打得血肉橫飛。明軍是傳統的前排刀盾手後排長槍兵的配置,清軍這邊,親兵營卻是清一色的刀盾手。明軍長槍兵躲在刀盾手後邊,有的閉著雙眼,有的咬緊亞冠,只管如同機器一般,跟著各自班長的號令將長槍刺出又收回,如毒蛇般不斷吞吐;清軍個人武藝更加突出,打的明軍前排刀盾手毫無還手之力,卻被不斷刺來的長槍逼的不時後退躲避……軍中有共識:“三箭不如一刀,三刀不如一槍!”第一營厚盔重甲,即便被清軍砍中,往往也破不得防。清軍雖也披甲,過半卻是普通的棉甲,被長槍扎中便是一個血洞。雙方鏖戰一刻鐘,親兵營丟下了十數具屍體,第一營這邊卻只有幾個輕傷。

勳陽守將見明軍竟頂住了自己精心調教出來的親兵營,又是心疼又是恐慌。他能穩坐勳陽總兵的位置,靠的就是手上這支唯他之名是從的親兵。他對親兵也著實寬厚,銀子女人從來都是管夠,此刻十數名親兵慘死,他立馬就生起了退卻之意,只要這支親兵還在,到哪裡不能拉起一支部隊。見明軍佔據了上風,卻還是按部就班步步為營的前進,勳陽守將鬆了口氣,幸好,這次的對手雖強,卻呆板的好像機器一般。他高聲呼喝後撤,親兵營如聞仙樂,轉身就跑,一個個比兔子還快。明軍反應不及,待各級軍官下令追擊時,清兵們已經鑽入街頭巷尾,跑得無影無蹤。

“師帥,韃子已被我軍擊潰,勳陽城破,韃子勳陽撫治自殺,勳陽守將帶著親兵營跑了。”城外,第一團的團長向王啟隆稟報道。勳陽守將的親兵營潰逃,勳陽守軍再無戰意,紛紛投降。大勢已去的白秉貴絕望之下上吊自殺,勳陽守將沒有守土之責,倒是跑的毫無心理壓力。

“收容俘虜,城內無論什麼身份的人,一概不殺,全都裝船送到成都。”王啟隆微笑道,“成都可是缺人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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