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亦是如此。
吃過餺飥後,掌櫃照例記賬,回頭店家自然會去店裡結,一般是兩個月結一次賬,剛好購買一匹還算不錯的深色麻布。
“王掌櫃,慢走啊。”
“哈哈,不送,不送。”
王掌櫃與店家擺了擺手,回到布莊裡,四下看了看,神色如常的走到店門口的石廊。
石廊由四根木柱子支撐,或許是因為年久失修的關係,木柱子已經有些開裂的痕跡。
王掌櫃走到最後一根木柱後面,停頓了半響,若無其事的回到了店裡。
“二狗,老夫有些乏了,先回去歇著,你一會兒記得將賬冊送來,順便去倉庫把貨補齊。”
名叫二狗的小廝恭敬的應下,親自將掌櫃送到後院。
看著掌櫃離去,小廝這才回到店裡忙活。
繞過幾條小衚衕,穿過城中的朱雀大道,掌櫃一路來到一座夯土圍成的矮舊民宅前。
咚咚,咚,咚咚!~
吱呀一聲,院門開啟,露出一張老嫗面容,見到掌櫃,老嫗四下看了看,見街道上並沒有任何行人注意,這才開啟了院門。
進入小院。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略顯破敗,且稍顯荒蕪的庭院。
老嫗帶著掌櫃來到東側的廂房,沉聲道:“兒啊,是你四叔。”
屋裡傳來一陣稀疏的響動,而後一道低沉的男聲,有氣無力的說道:“四叔怎麼又來了,說過多少次了,我真的幫不了你,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掌櫃聞言,冷哼一聲,道:“王越,做人不能忘本啊,當初要不是主上暗中助你,你連洛陽都逃不出來,更不要說……保住你們母子二人的性命。”
旁邊的老嫗看著沒有半點精氣神,卻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著痕跡的瞥了一眼王掌櫃的脖頸。
懂行的人一定知道,那裡是大動脈,只需要輕輕一刀,就能讓人血流不止。
廂房裡,再次傳來響動,站得近了,便能聽清楚,是人在床上翻身的聲音。
同時,王掌櫃還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從門縫透出來,其中混雜著汗臭,令人感到作嘔。
吱呀,房門開啟,走出一個滿臉絡腮鬍,體格並不算多麼健壯,卻面板白皙的男子。
王掌櫃被燻得受不了,捂著鼻子往後退了幾步,蹙眉道:“王越,你何必如此自暴自棄,憑藉你的身手,難道連個像樣的日子都過不下去不成?”
王越打了個哈欠,看向一側的老孃,玩味道:“老太婆,多大的人了,別殺氣騰騰的,他好歹是我四叔,親的。”
王掌櫃聞言一怔,看向老嫗,隨即臉色大變。
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原本行將就木的老嫗,手裡竟然多出了一根造型奇特的狹長軟劍。
老嫗收起軟劍,朝王越踢了一腳,憤憤道:“臭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孃最見不得你被人威脅。”
王掌櫃嚥了咽,突然覺得脖子涼涼的。
摸了摸。
還好,還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