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見褚青霄來勢洶洶,還以為這少年手中握著些什麼證據,故而有所謹慎,可幾番問訊下來,除了他自己口口聲聲說自己見過朱仁照來過執劍堂外,便再也拿不出其他的半點證據,這讓呂浩存放下了心來,全把褚青霄當做了那種不諳世事的愣頭青。
“執劍堂負責著整個天懸城事務,把他們全部叫來,可是會影響天懸城的運轉,少年人,你現在又陸鎮守撐腰,我得由著你,但你得想清楚的是,如果到時候查不出東西來,天懸山責怪下來,陸鎮守有小師叔護著,你可就沒人護著了!”
“出於好心,我勸你最好現在收手,否則到時候毀了自己的前程不說,說不得還會有其他人記恨在你頭上,尋你麻煩。”
呂浩存低聲言道,言語之中滿是威嚇。
褚青霄聞言卻只是淡淡一笑:“呂大人,人命關天,還是照做吧。”
“執迷不悟!”呂浩存冷哼一聲,旋即看向身後,身後的弟子便在這時趕忙去到執劍堂內,不消一刻光景,府中的百餘名弟子便在這時來到了府門前。
“我執劍堂中弟子都在這裡了,小兄弟,你是要一個一個的問,還是要所有人一起問呢!”呂浩存看向褚青霄言道,語氣中幹待著倨傲與嘲弄。
褚青霄卻並不理會呂浩存言語中的嘲諷,而是轉頭看向那些弟子,目光在他們的身上一一掃過。
“我想了想,呂大人說得沒錯,這事也不用這麼勞師動眾,這樣吧,我就隨便選幾位師兄問訊一番,其他的還是先回到府中,做正事要緊。”褚青霄笑著說道。
這話出口,倒是讓呂浩存一愣。
這褚青霄在他看來雖然愚笨,但之前所表現出來的那股子要與他撕破臉皮的勁頭,還是有幾分讓人忌憚的。
這樣的人,呂浩存見過不少,雖然最後大都下場悽慘,但不得不說,被這樣的人盯上,對於當事人而言,卻也不是什麼太好的經歷。
此刻褚青霄卻忽然換了語氣,這讓呂浩存有些沒有預料。
但轉瞬一想,又覺得理所當然,大抵是褚青霄也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能威脅到呂浩存的證據吧。
想到這裡的呂浩存,心底不由得泛起幾分得意:“之前我提醒過你,可是你執意要讓執劍堂的弟子出來,現在又覺得不妥,小兄弟,這世上可沒有那麼多後悔藥。”
“那既然你迷途知返,你就找幾個你想要問訊的吧。”
他如此譏諷道,心底大抵已經可以預見在不久後的將來,褚青霄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請求自己原諒的場面。
但褚青霄卻依然不曾理會他的譏諷,只是在聞言之後,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身前的執劍堂弟子。
他隨意的伸出手,朝著人群中點了點:“你、你、還有你們倆,就你們四個吧,你們出來,其他的人都回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褚青霄說道。
這看似隨意的舉動,卻讓方才還志得意滿的呂浩存臉色驟然一變,而那被褚青霄點到的四位弟子,也面露古怪之色,彼此互望一眼,臉上的神情都有些遲疑不定。
原因無他。
褚青霄這看上去只是隨意一指,點出的四個人,正是前日夜裡,在呂浩存的指使下,對朱仁照進行折磨的四位弟子。
他們參與了殺死朱仁照以及拋屍的全過程。
呂浩存仔細的想了想,他們作案的整個過程並無人看到……
可如果這一切都只是巧合的話,一百多名弟子,褚青霄恰好選中參與此事的四人,這機率又有多少?
“諸位怎麼不出來呢?難不成你們四個恰好就是殺死朱仁照的幫兇?”褚青霄見眾人遲疑不動,在這時笑著問道。
聽聞這話的眾人心頭一跳,臉色更加難看。
“沒聽見這位小兄弟的話嗎?身正不怕影子斜,出來,其他的人回去,該幹嘛幹嘛去!”呂浩存在這時言道。
他的話倒是個了幾人些許底氣,那四人邁步而出,走到了褚青霄的跟前,其餘的眾人則依照呂浩存的吩咐退了回去。
“小兄弟,你就審吧,我倒是想要見識見識,你是怎麼顛倒黑白的。”呂浩存在這時言道。
雖然心底有些不安,但思來想去,也找不到自己的破綻究竟在何處的他,決定壓下心頭的不安,在那時如此言道。
而聽聞此言的褚青霄卻轉頭看向那四人問道:“你們四人前日夜裡,可曾在執劍堂中見過朱仁照?”
看得出這四人都有些緊張,聽聞這話,其中一人言道:“沒有!我們……我們都不認識朱仁照是誰!”
其餘三人見狀,也紛紛附和。
大抵是因為褚青霄點出他們四人的緣故,這幾人都有些緊張,不敢多言。
而得到這樣的答案也是褚青霄預料之中的事情,他也並不急躁,緊接著又問道:“那你們戌時之後,都在何處,又在做什麼?”
其中一人趕忙說道:“我們都在自己的房中,修行與休息,並未出過房門,執劍堂來過什麼人,也並不清楚。”
其餘幾人也繼續附和道:“對對對,李師兄說得是,我們都在自己房中。”
看得出,眾人之中,只有那位李姓男子心性最為堅毅,也只有他能在這個檔口,依然有條不紊的回答褚青霄的問題,並且不露出什麼破綻,而其餘三人,卻是緊張萬分,言辭閃爍,只能跟著一個勁的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