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什麼都沒做,就要草草結案,難道不是做賊心虛嗎?”
呂浩存心頭本就堆積的怒火,在褚青霄有意譏諷下,徹底壓制不住:“我呂某人行的端坐得正,本就是構陷之事,我如何去審?更何況,這天下哪有自己審自己的道理!”
“我們都不介意大人自己去審自己,更何況周圍還有這麼多百姓看著,若是審到最後沒有證據證明大人是那個殺人兇手,難不成我們還能對呂大人屈打成招不成?”褚青霄卻反問道。
呂浩存聞言看向周遭的百姓,眾人也都直直的看著他,呂浩存知道眼前這少年是有意用眾人裹挾自己,逼自己就範。
“呂大人如果真的不願意配合,那我們也就只有麻煩陸鎮守將這事稟報到掌教那處,讓他定奪了!”
“掌教?”聽聞此言的呂浩存臉色一變:“這種小事,還用掌教來出面?”
“這可不是小事,那位朱仁照是本姑娘看重的親傳弟子,他昨日離奇身死,本姑娘若是在你這裡討不到公道,那就只能上稟告掌教了不是!”陸三刀在這時適時的言道。
此言一出,周遭譁然。
在天懸山這樣的地方,只有山主、長老以及鎮守這般身居要職之人,所收的弟子才能被稱作親傳弟子。
而這些弟子,大都是未來天懸山的中流砥柱,地位也甚是超然。
他們本來以為這只是陸三刀天懸城中某位傢伙主持公道,此刻聞言,才意識到這是涉及到以為一位親傳弟子離奇身死的大事。
而這樣的事情,如果在天懸城中,查不出個所以然來,也確實足以將之上報道掌教那處。
一時間眾人紛紛打探起來,昨日死去的那個叫做朱仁照的傢伙究竟是誰。
呂浩存也是臉色一變,他錯愕的看向陸三刀,怒聲道:“陸三刀,你可別欺人太甚,朱仁照那樣的傢伙,怎麼可能成為親傳弟子!”
旁人不知曉朱仁照是什麼貨色,他呂浩存卻清楚不已。
朱仁照已經五十出頭,修為還停留在三境,這樣的人,別說親傳弟子了,內門都不可能進,陸三刀這分明就是故意給對方安排個身份,給自己施壓。
他的心底自然是怒火中燒。
但這話出口,褚青霄卻面露笑意的看向他:“呂大人剛剛不是口口聲聲的說,你從不認識什麼朱仁照嗎?那你怎麼就知道,他不能成為親傳弟子呢?”
呂浩存聞言一愣,頓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
他的臉色難看,眉頭緊皺,趕忙道:“我的意思是,陸鎮守在天懸山這麼多年,素來過著閒雲野鶴的生活,怎麼可能招收親傳弟子!?”
“這分明就是故意拿名頭壓我!我一時氣惱,故而口不擇言!難不成就憑我一時口誤,你們就要給我扣上殺人的罪名?”
呂浩存這番話說得是大義凜然,可週圍的看客們,在這時看向他的目光卻變得古怪了幾分。
顯然,那番失言,已經讓周圍的百姓不由得對呂浩存生出了疑心。
意識到這一點的呂浩存也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他知道話說道這一步,再想隨口敷衍過此事,已經不太可能,一來看客眾多,事情傳揚開來,壞了自己名聲是小事,讓清泉峰蒙受不必要的損失,對他需要面對的來著神峰的壓力,才是麻煩,二來雖然不知道陸三刀與褚青霄到底什麼關係,但如果今日不把這事情解決,被陸三刀這樣的煞星盯上,足以讓呂浩存寢食難安。
呂浩存念及此處,他認真的思慮了一番,確定自己在殺死朱仁照這件事情上並未露出任何的馬腳後,旋即深吸一口氣,看向褚青霄與陸三刀。
“既然陸鎮守非要為難,那索性就讓整個天懸城的人都看看咱們天懸山的笑話,呂某人今日就接下這案子,自己審一審自己!”他在這時朗聲言道,然後又道:“但如若二位拿不出證據,此番胡攪蠻纏之事,我也會稟報宗門!願你們好自為之!”
……
執劍堂的值守被狀告蓄意殺人。
然後還得在大庭廣眾之下,自己審問自己。
這樣的事情傳開,整個天懸城都沸騰了起來,執劍堂外來了許多前來看熱鬧的百姓,將整個執劍堂的大門堵得是水洩不通。
“你說你前日晚上看見朱仁照走入了執劍堂?然後第二天再見到,他就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對嗎?”呂浩存深吸一口氣,他知道事情鬧到這般地步,已經沒辦法再息事寧人,他沉下了心思看向褚青霄問道。
“是的。”褚青霄言道。
“可前日一夜我都在執劍堂中,為何從未見過?”呂浩存反問道。
“因為你撒謊了。”褚青霄卻平靜言道。
呂浩存聞言,暗覺好笑:“少年人,你不會覺得靠你一句我撒謊了,就能給定罪吧?你要證明這些,要麼得有人證,要麼得有物證。”
“物證確實沒有,但人證就在執劍堂中!”褚青霄卻言道。
“呂大人若是問心無愧,那就讓執劍堂中的弟子都出來,讓我一一問詢,一定有人見過朱仁照。”
呂浩存心頭冷笑,執劍堂每月值守輪換,同時門下做事的弟子也會輪換,這個月由他值守,所以前來輔佐他做事也都是清泉峰的弟子,他早已打點過關係,這些弟子斷不可能為了一個外人而背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