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五城兵馬司,賈金城立時明白了,早些年他在五城兵馬司時,也是私下裡聽人含含糊糊說過此事,不過他就是一驗屍房的仵作,知曉內情人的根本不會向他說起,不知曉內情的人也只是猜測,賈金城便只能隱約知曉一些道聽途說,如今聽掌櫃的一說,想起此事來,心中暗暗一驚,
“這事兒果然牽扯到了五城兵馬司……”
賈金城也是老人精了,前頭失了兒子,方寸大亂遇事難免慌亂,待得如今坐在這處,見得這掌櫃的突然提起了五城兵馬司,賈金城才陡然一驚,
“我這……不會是捅簍子了吧?”
他知曉這類事兒,後頭牽扯的勢力必然是錯綜複雜,不是他這小小仵作能對付的,所以四蓮請了牟彪出馬,他先時是高興的,可現下細想來,牟彪若只是救人倒也罷了,若是牟家八公子存了要將這後頭的勢力,一網打盡的念頭,那……自己這小小的仵作,捲進這樣的事兒裡,別說是兒子,只怕自己一家人都會跟著倒黴!
想到這處賈金城只覺後背出了一層冷汗,腦門兒上一片冰涼,只事情就這麼猝不及防的來了,他根本沒來得及思想對策,就被推到了這處境上,這廂對上這客棧掌櫃深沉的眼神,賈金城只得一聲苦笑,拱手道,
“原來真是一家人,掌櫃的,倒真是一場誤會啊!”
說罷忙起身請了掌櫃的入座,掌櫃的正自擔心此人不賣面子,把事兒弄大,見這情形,心頭便是一鬆,當下也笑著回禮,過來坐到了賈金城對面,又見這地上全是碎碗碎盤,忙高聲叫了店小二,
“過來收拾了!”
店小二忙過來收拾乾淨,賈四蓮與向氏立在賈金城身後,靜聽著賈金城與掌櫃的說話,掌櫃的笑眯眯道,
“前頭不知是尊夫人與令郎前來投店,沒有細心照料,以至得小公子無故失了蹤,乃是小店的失職……”
都是場面上混的人,話該怎麼聽,賈金城自然知曉的,當下應道,
“小兒頑劣,給貴店添麻煩了!”
掌櫃的忙擺手,
“賈仵作說哪裡話來……”
這廂取出一個錢匣子來放到桌上,推了過去,
“即然人是在我們小店丟的,小店也是要擔責任的,些許心意乃是小店為令公子壓驚的……”
說罷,不待賈金城回應,接著又道,
“賈仵作放心,令公子想來現下是安全的,說不得明兒便能回家了!”
賈金城聽他如此一講,心裡就是一鬆,看來對方也是想息事寧人,只要自己不鬧,兒子是會送回來的,可他憂心兒子,便追問了一句,
“哦……掌櫃的,這是有訊息了?”
掌櫃的一笑,將那錢匣子又往前推了推,
“賈仵作……放……心……”
賈金城見對方語氣肯定,這就是保證了,當下心裡再鬆了鬆,點了點頭,垂眸看向那錢匣子,卻是心裡泛起了苦,
“早知曉兒子能回來,又何必去驚動牟彪!”
他久在京城混,也知曉京城的水深,錦衣衛再是厲害,這把大傘也不是甚麼都能遮住的,他這樣小小的人物,人家有心想弄死他,吹口氣都夠了,這事兒若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就最好了,可……可現下怎麼收場,已經不是自己能說了算的了!
想到這處,賈金城不由轉頭惡狠狠瞪了一眼前妻,
“掃把星,我就應該早點將你休了!”
如今惹上這樣的事兒,害得自己一不小心便要得罪龐然大物,一家子以後怎生過活還不知曉呢!
一旁的向氏見著那錢匣子立時雙眼放光,見賈金城猶豫不決,不由急得在一旁連使眼色,賈四蓮倒是瞧出了些許門道,立在一旁低頭不語,半晌就聽賈金城嘆了一口氣道,
“掌櫃的,這銀票您還是收回去吧!”
掌櫃的聞言立時變了臉色,